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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齐雁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叶老夫人如此直接,孙媳妇都叫出来了。同时也表示了,只要她有所求,那么想让叶家同意,最终的要求就是让她嫁过来。
“老夫人还是这般风趣。”齐雁来艰难地扯了个笑容,转移了话题,“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结拜姐妹,宋芳菲。”
这两个小姑娘穿着差不多的米白色衣裳,却是一个俏皮一个文静,一个清新一个美丽,在一起站着就好似一幅画,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都是好的,我竟不知看哪个好了。”叶老夫人笑呵呵地问道,“不知宋小姐府上是做什么的?”
“回老夫人的话,芳菲乃是一介孤女,蒙雁儿青眼结为姐妹,家中已无亲人。”
“真是个可怜孩子。”叶老夫人感叹了一下,便不再理会宋芳菲,还是专心地与齐雁来说话。一老一小聊得热火朝天,好像真的是祖孙情深的样子。
说她趋炎附势也好,攀附权势也罢,叶家世代经商,纵使有了泼天的富贵,那也还是没有地位。不仅生意上被层层盘剥,族中子弟也没有一个人能入朝为官,更无一家权贵愿意结亲。若是固守财富,这并不难;可若是想更上一层楼,却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她这几年越发看重齐雁来,一是因为齐雁来与叶麟有些交情,更性格爽朗,不是看身份地位的人;二是齐家乃是炙手可热,若是能结这个亲,整个叶家就可真的一步登天了。
陪着闲聊了半天,齐雁来终于忍不住进入正题,把宋半夏混入商队的事情说了,又把流芳阁被灭门的消息告知,希望能得到叶家暗地里的帮助。毕竟龙鸣山庄不在此地,想要帮忙也鞭长莫及,叶家是她眼下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
“小雁儿,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食,你让我叶家帮这么大的忙,想好拿什么来换了吗?”叶老夫人还是那副慈爱的表情,说的话却是严肃极了,“这不是只帮一下这么简单,后续还可能会有麻烦,不是眼下就能预见的。而且流芳阁的事情与宫里有关,万一被查到叶家插手,那我们叶家就是得罪了宫里,得罪了皇家,你说这是小事吗?”
“的确不是小事,是雁儿莽撞了。”看不出她到底想不想帮忙,齐雁来只能顺着说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带人来了叶家,更是打算私下找麟儿解决。你们两个都是天大的胆子,把两个家族这么多号人的性命不当回事。退一步说,你齐家势大,皇上也许不会怪罪,而我叶家区区商户,又如何与天斗?”叶老夫人虽然觉得叶麟不会这么头脑发昏地纵容,但是总是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才好谈价格。
齐雁来果然被说得愈发羞愧,自己这顾前不顾后的性子确实不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为别人考虑一下。她想得只是把宋半夏这一个人带出城,却没有想到若是东窗事发,会给自己家,也会给叶家带来多么大的麻烦。
宋芳菲一直没再说话,但听了叶老夫人的话心里也很惭愧。流芳阁的事本是她的私事,却连带着需要这么多人的帮助,还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确实说不过去。可如今半夏师姐已经跟着出城了,算是在叶家手里,就算想反悔也晚了。
一只老狐狸忽悠两只小兔子,还是不难的。她俩也不想想,人都已近混进去了,叶家怎么也摘不出来了,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叶老夫人拉着齐雁来的手,说道:“看了这几年,就只有你最得我心,如今你既然有事相求,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咱们提前说好,我负责帮忙可以,但需要你与麟儿定下婚约。”
齐雁来惊得赶紧把手抽出来:“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恕难从命,请老夫人换个别的,雁儿一定万死不辞。”
“你要我帮忙,我也需要你帮忙,这才是等价交换。你需要叶家掩护流芳阁的弟子,我需要齐家给叶家撑场子,所以需要你的婚约。”叶老夫人也不惊讶于她的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若你无心与麟儿,便只定一年,一年后就解除婚约,还你自由婚嫁。”
一年,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有了齐家的婚约,生意好做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今年开科考试在即,族中子弟也能走仕途做官了。那么以后叶家就不单纯是个商户,而是官商结合,地位一下就拔高了。还可以凭着这个婚约为剩下的子弟寻好的亲事,不用再为身份所束缚。与权贵的亲事结的多了,叶家的腰杆子就硬了,也就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怎么看,都不亏。
齐雁来和宋芳菲对视一眼,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叶老夫人该说的都说完了,此刻也不多言,只在那里品茶。
若是不答应,宋半夏的安危,流芳阁的将来,都是问题。若是答应,又觉得对不起沈砚白。两个人才刚刚算是确立了关系,如今她却与别人定婚,怎么看都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大义与小爱面前,齐雁来还是拎得清的,因此她想了一下,直接点头:“我同意了。”
叶老夫人闻言眼睛似乎都发亮了:“好好,乖孩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我需要点时间跟母亲说,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也希望老夫人一诺千金。”
“没有问题,我以叶家全族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两个人告辞的时候,叶老夫人亲自送到大门口,给足了面子。暂时的也好,反正如今这是她的孙媳妇了。她吩咐下去,准备聘礼,尽快去提亲下定,以防夜长梦多。
叶麟察言观色是一流,看看她们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是没有权利去质疑祖母的,也不敢想象某人听到他定婚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事情已经定下,且看走向吧。
得知这婚约只有一年,叶麟倒是很意外,他以为祖母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事,怎么也得多来几年。
见他也没有想到,叶老夫人有些失望,毕竟这是当家人,竟然连这点长远眼光都没有。但此时不能明说,她只是淡淡说道:“一年后,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呢。”
别人看不出,她能看得出,齐家如今岌岌可危,能撑一两年已是极限。在可利用的时候充分利用,之后及时止损,才是兴隆之道。
商人重利,在商言商。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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