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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四十八章 她会死的（第1页）

见她动了杀意，沈砚白倒没觉得怎样，知道仇人是谁了自然是要报仇雪恨，难道还要原谅仇人不成？作为龙家人，龙从羽不仅背叛了族人也背叛了家人，能苟活这几年已经是赚到了。他不愿掺和别人家的事，可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任凭龙从羽如何哭求消除记忆，他也不为所动。

“如果你想杀他，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不劳外人出手。”齐雁来时刻不忘与他划清界限，不肯接受他的帮忙，更不许他以自家人自居。“对了，我这有份和离书，你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这还是在和昌城的时候她特意要来的，是当初替周夫人准备的，想要用来吓一吓周大人。没想到那孙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根本不用威胁就已经战战兢兢了，她就没有掏出来吓唬他。没想到，如今自己倒是用上了。

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从此一刀两断的话，但写得还挺美，即使分开了也写满了对彼此的祝福。对她来说是不愿意祝福沈砚白的，不诅咒他已经是极限了，难道还愿意看到他左拥右抱，子孙满堂？

她默默地割破手指，按在了和离书的上面，递给了他。沈砚白没有跟着做，也没有接过来，只是拿出帕子包住她的手指而已。

“不用，咱都有凤凰之力了，这点小伤一会就修补好了。”他的碰触让她陡然一惊，不是厌恶的感觉，而是还会心动，还会喜欢。这比厌恶更让她难受，经过了这么多事，小小的碰触还会让她如此慌乱。

“我知道能修补好，可你还是会痛。”沈砚白没有任她抽出手指，而是将她的手握住，满眼的情意和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一样。

当然会疼了。

齐雁来被他说得差点落泪，如今还有几个人会关心她痛不痛呢？世人把她当做英雄，朋友知道她有天赋神力，可没有人知道，英雄也会痛。神力能保护身体，但那疼是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这几年来，她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单在雪山与凶兽缠斗的时候，就内伤和外伤都很严重了。事到如今，还会时不时疼上一阵，可见并没有恢复如初，只是不会死罢了。

她痛啊！、

即使伤口已经修复好了，可身体对于疼痛的记忆却不会因此消失，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即使没有受伤她也会觉得浑身都疼，每走一步都是咬着牙的。但没有人看到，没有人问询，她只当就是这样了，只要这天下人都过得好就足够了。将来她死了，见到父亲的时候，也能骄傲地说自己守护过这片河山了。

如果这话不是沈砚白问的，该有多好，这世间起码有人是了解她的。她咬着牙回道：“我一点也不痛！”

“别硬撑了。”沈砚白将她完全地搂在怀中，轻松地制住了她的挣扎。“你的痛我都知道，因为我也是一样。雁儿，这天底下唯有你我二人是真正的血脉相连，也唯有你我才能真正地了解彼此的痛苦，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我已经没有来世，只希望这一世能够护你周全，与你厮守。”

齐雁来苦笑道：“你还没有放弃呢？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确实很想要你的谅解，但即使你不原谅我，我也希望你能让我照顾你。如今，我可以给你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也能给你安稳无忧的生活。”沈砚白的眼神和语气都很真诚，他是这样想的，也会这样去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更想过复国成功之后，就与她退隐山林，根本不留恋荣华富贵。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需要你的照顾。”

“我们联手斩龙脉之后，你可能会失去你的能力，到时候你如何自保？”

“那很不与你相干。”齐雁来不晓得他是否知道凤凰传人不能分开的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想要留住她？“想必以后我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了，你别来打扰我，我也不会去烦你。”

“时至今日，我心依旧，仍然希望能与你白头到老，岁月静好。”他只有这一世了，而且这么多年苦心孤诣当真累了，只想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而已。

“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与你说这话，我不会与你在一起，我不能接受我的岁月静好是拿亲人的死换来的。”她说得斩钉截铁，是在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利用她来达到目的，眼看着她亲人的死而无动于衷，绝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沈砚白叹气，放开她的手，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手印印在了和离书上面。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那就这样吧！他们是凤凰血脉的传人，不会因为一纸和离书就真的分开了。

但齐雁来不知道其中缘由，她以为有了和离书就可以一刀两断，见他按了手印，只觉得一身轻松。不然她总是觉得，父母兄长的死，她也有份。

“你先睡一觉，明日还有的忙。”沈砚白见她很疲惫的样子，又赶了好几日的路，就打开了密室让她休息。

她巴不得能离他远点，于是很干脆地走了进去，只见一应用品都很齐全，床铺也很干净，密室中还有泉水，倒是个好地方。看这一地的书和信笺，估计沈砚白一直在此处也没有闲着，想必以后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吧。

如今她对靖朝已经没有执念了，在她看来，谁能让百姓过的好，这龙椅就该谁来坐。如果日后发现沈砚白也是一样昏庸，她便远走高飞离他远远的，血脉的牵绊没有了，大不了就一起死掉，反正打是打不过他了。

齐雁来心乱如麻，还以为会睡不着觉，没想到沾枕头就睡着了。也正是因为心神不定，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点着的甜梦香。

沈砚白让她睡觉是因为要确认斩龙脉的事，算算时间小鸟也该回来了。果不其然，小凤凰扑拉拉地飞了回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沈砚青的魂魄也跟来了。

他们二人相隔甚远，唯有通过魂魄才能瞬时联系，不过这样见面消耗太大，只能靠着小凤凰带他的魂魄飞过来。

“兄长有要紧事？”沈砚青对他的大业居功至伟，他也一直对其礼敬有加。要知道这不过是真正的沈砚白的兄长，可不是云无恙的兄长，这么叫不过是表示尊重。

不过既然自己用了沈砚白的身份，那么叫一声兄长也不为过。他真正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叫云无恙，只是好久不曾有人叫过了。如果这次复国成功，他就可以做回云无恙了。

沈砚青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笑着，而且还很客气，但就是会觉得有些畏惧：“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顺带来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后悔。”

“后悔？”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意更深了，“我百余年的奔波就是为了此时，你如何觉得我会后悔？”

好多次他其实可以停下，又或者可以保下她的家人，但为了云流国的明天，他都狠下心来了。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什么都无法阻挡他的决心。

“什么都不会让你后悔吗？”沈砚青本想隐瞒，怕干扰他的决定，但他专门派小凤凰来问话就是已经起了疑心。他可以接受悲惨的真相，但绝不会允许被蒙骗，所以说自己若想得到他的信任，就要对他绝对忠诚和坦诚。

“什么都不会。”

“如果，她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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