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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二十九章 慕夫人病重（第1页）

回到城主府之后，齐雁来也顾不上梳洗打扮，直接就去看望了慕夫人。正如慕九歌所说，慕夫人的精神大不如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流泪，手中还拿着慕湘君的旧物。

失去女儿的打击让她无法振作起来，虽然知道应该向前看，可就是打不起精神面对。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最终还是卧床不起了。

“母亲，您看谁来了？”慕九歌看着母亲这样衰弱，心中也十分难过，但他还有更重要的职责在身，需要安顿城中百姓和清点受伤的兵士人数，要打扫战场还要安排好重建工作。他没有时间悲伤，也不能停下来，只把她领到母亲这里，就重又回去忙碌了。

慕夫人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齐雁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着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齐雁来扑过去，半跪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我想您了，来看看您。母亲，湘君若是看到您这样，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好孩子，难为你还惦记着我，大概我也活不久了，能看看你真是高兴。我很快也能见到湘君了，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

“母亲不要说这样的话，您若是振作精神，是会长命百岁的。”

“我不怕死，能去陪湘君，我其实很高兴的。”

“湘君是您的孩子，九歌和九章也是啊，我也叫您母亲，我们都是您的孩子。”齐雁来很想痛快地流泪，可发觉自己做不到，“您能不能为了我们，好好的活着？”

慕夫人半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喘了好一阵，方才说道：“九歌是城主，九章也有职责，都不需要我挂念，而你也不是等闲之辈，是有大造化的人。你们都不需要我操心，唯有湘君从小娇生惯养，让我最最放心不下。”

“可是......”

“好了，你也不必再劝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慕夫人这才注意到她如此狼狈，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不知道慕九歌有没有跟母亲说过酒城被围的事，若是没说的话，她讲出来岂不是惹得慕夫人担忧？她只好含糊地说自己一路赶来甚是辛苦，以至于形容有些狼狈，企图蒙混过去。

慕夫人看到她烧焦的衣袖，根本不信她的说辞，问道：“你是去救火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猜酒城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不然九歌不会不来看我，肯定是顾不上了。是不是有敌军来袭？我昏睡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战鼓的响声。”

“此前是有麻烦，但我来了就解决了。母亲，我现在可厉害了。”她运起一点凤凰之力，在手掌上生出一点小火苗，“你看，这就是凤凰火焰，我就是用它把敌军的大营全烧掉了。”

“你果然是出息了，最初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会气人呢。”慕夫人笑笑，想起之前她冒充姚心儿嫁过来的时候，自己还看她不顺眼，没想到越相处越喜欢。“此前你身体那么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都好了，凤凰之力修复了我的身体，就算有外伤我也可以自行恢复。”面对慕夫人的时候，她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本事，仿佛自己越厉害，慕夫人就能越安心。

她不禁想到在酒城过年的时候，慕夫人曾经专门到庙里为她祈福，怕自己儿子克她，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健健康康的。除此之外，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慕夫人总是会亲自带着各种汤汤水水来给她补身体，是真心地疼爱着她。

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依旧是满满的感动。慕夫人也想到了这些，心情好了，脸色好了一点：“你的身体总算好了，这样我也能放心了。从前你太瘦了，如今虽然也没太长肉，可看着好多了。不过你也太没规矩了，见长辈之前不是应该好好梳洗一番？还有你坐在脚踏上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侍女，是大家闺秀，要注意形象。”

听到了久违的碎碎念，齐雁来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为能再次听到而感到开心。从前慕夫人也是很严格地教她规矩，正如齐夫人一样，对她的言行举止全方面地规范。当时听的时候只觉得心烦，如今才理解，这是母亲们为她好。

“好好，我去梳洗，母亲先睡一会儿，我过会儿再来打搅。”齐雁来见她说了半天话似有倦意，便想让她多休息。

“去吧，吃点东西再来。”慕夫人说完就睡着了，可见刚才与她说话确实耗费了不少精神。

早有侍女过来领齐雁来去梳洗打扮，连洗澡水都烧好了，她谢绝了侍女帮她清洗的意图，泡在水里只想要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

慕夫人的情况很不好，她在考虑要不要使用凤凰之力来帮忙，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虽然差点儿帮助青山道长还老返童，但也是他老人家指挥的，凭她自己还是不行，很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了。如今再去蓝诏请教青山道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慕夫人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怕是等不到她回来了。

可若是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慕夫人越来越衰弱，她也于心不忍。干脆一会儿跟慕九歌商量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想是之前使用凤凰之力搞得太累了，齐雁来竟然在水中睡着了，若不是侍女及时来查看，恐怕水都凉了她还没开始洗呢。幸亏早有婆子过来帮忙，与侍女一起小心地给她清洗，在没有惊扰她的情况下，给她好好地洗了个澡还擦干了头发。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以至于她虽然醒了可还是不想动，洗完之后更是困倦袭来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她只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实在是饿得不行。

因为慕九歌根本没有时间回来，齐雁来便带着饭食去陪慕夫人一起吃。也正是因为有了她的陪伴，慕夫人的精神好了一些，胃口也好了，只是到底还是连小小的半碗都没有吃完。

“母亲，还是要尽量多吃一些的。”齐雁来见她如此虚弱，心里十分难受。

一旁的侍女答道：“今日有少夫人陪着，夫人已经吃了不少，若是平常只怕是一点都吃不下了。希望少夫人有时间的时候能多来陪陪夫人——”

“好了，她才刚回来，还没有休息过来，你们不要这样。”知道侍女们都是为了自己担心，慕夫人没有继续出言责怪，“雁儿，听你叫我母亲，我很高兴。”

从前她喊得是婆母，总是外人；如今她喊母亲，就是自己人了。

“母亲高兴，我也高兴。”齐雁来只觉得眼睛发酸，看到慕夫人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能弥补一下自己没有能亲自照顾母亲的遗憾吧。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湘君，她都要好好地照看慕夫人，就当做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好孩子。”慕夫人实在是撑不住了，往后靠着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心中有好些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母亲不要着急，我不会马上离开的，咱们来日方长。”齐雁来看出她有话想说，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表示不急于一时，还是要以休养为主。

曾经健康又充满活力的慕夫人，如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让人心酸。

湘君，如果你在天有灵，要保佑你的母亲，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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