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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是天之骄子,永远是人群的中心,而我不过是陪衬的绿叶之一罢了。对于兄长,我最初只是敬仰而已。毕竟那么优秀的兄长,又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动什么坏心思呢?”
“但,我曾经也是个孩子啊……哪有小孩子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呢?”
“父皇面对兄长可以有许多事谈,许多事交代。面对我,却永远只有一句‘辅佐好你四皇兄’。我真的好羡慕兄长啊,羡慕兄长可以在父皇身边待那么久,可以得到父皇那么多的爱。”
“兄长可能不知道吧,舅家曾为我找到过一个很好的武学师父的。那师父入宫前一天突然离开了,舅家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查到他的下落。”
“要不是前几年,父皇在母妃宫中吃多了酒,一时不慎说漏了嘴,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师父到底去了哪里。”
“他对你,是真的用心至极。”五皇子苦笑着,慢慢垂下了手臂。
“十岁那年,我高烧不退,太医们都说,我若是熬不过那一晚,就只能准备后事了。那一晚,父皇在和兄长讨论棋局吧?”
那一晚,赵霸宗记得的。
听了太医的说法,赵霸宗第一时间就想赶过去守着,却在半路被皇帝叫走了。
“为君者,不可囿于情字。”
皇帝只给了这么一句话,就拉着赵霸宗在御书房里讨论了一整晚的棋局。
那是赵霸宗第一次开始怀疑,君,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真的该如父皇所说的这般么?若君是如此,那……父呢?也该是这般么?
“偌大一个皇宫,只有母妃一个人守在我身边。就连太医们,眼瞧着父皇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后半夜也打起盹来。我虽然发着烧,心里却是明白的。”
“我原本是可以说服自己的,告诉自己父皇只是太忙了,并不是真的不在意我。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兄长……”
这一声兄长不同于前面,叫得有些声嘶力竭,听得赵霸宗心头直颤。
“病好后,我就再也没对父皇抱过任何期望。没有期望,才不会失望。那时兄长对我依旧很好,流水一样的上好补药送进母妃宫里,我知道都是兄长的手笔。”
“我不是没有想过,就那样不争不抢地跟在兄长身后,亦步亦趋地追随你。但是舅家人满眼是我的样子,太有诱惑力了。我渴望那样的眼神,哪怕他们只是为了利用我。”
“可能这就是嫉妒吧,”五皇子自嘲地笑了笑,“除了母妃,从来没有人用那样真挚热烈的眼神看过我。兄长不要觉得奇怪,我和你不一样,那些你习以为常的东西,都是我可望不可及的……”
“所以我栽了。不是为权势,只是为了那样的目光。”
“想必兄长没有想到是为了这样简单的原因吧?”终于说到了结尾处,五皇子的笑容变得很释然,“这一次,兄长没有猜中我的心思,也算我终于赢了兄长一次。”
这番剖析内心的独白让赵霸宗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脑海中一直闪现着那些关于这个弟弟的过往。
这是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弟弟,不管是面对自己还是父皇,永远是一副恭顺的样子。赵霸宗稍长他几岁,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却从未见过他闹脾气的样子。
弟弟走到今日这般地步,自己又怎么会半点责任没有?
自从大概明白自己要接任大统之后,他一直忙于政事,对身边的人都疏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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