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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赶来的时候,云曦的血已经止住了,郡王面色凝重的坐在榻边,冷冷的看着云曦。
老夫人一进门便直奔云曦的床边,她紧紧的握住云曦的手不愿意放开:“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说着便满面的泪水。
郡王微微皱眉,轻声安慰老夫人道:“阿娘别伤心了,她已经没事了。”
老夫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既然云曦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自然也要配合云曦,她继续哭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跟前有个孝顺的姑娘,怎的就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云曦啊,你赶紧好起来,有什么老夫人会为你做主的,老夫人一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阿娘。”郡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隐隐发现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儿子一定会查清楚,阿娘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老夫人厉声道:“云曦是个孝顺的孩子,自从你将她收房之后,他日日到我跟前请安,你一心都在余香院那位身上,云曦呢?她一心在你身上,一心孝顺我这个老婆子,如今不过去了一趟余香院,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可见钟宁语目无法纪,恶毒善妒,其心可诛!”
郡王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认的是云曦确实是在余香院里出的事情,他找不到话语来辩驳,床上的人却已经幽幽转醒。
老夫人赶忙握住了云曦的手道:“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有什么事情你告诉老夫人,老夫人为你做主。”
云曦一听便哭出了声,甚是委屈的道:“老夫人莫伤心,是云曦的不是,是云曦该死,抢了姑娘的心上人,姑娘怎么拿云曦撒气云曦都认了,老夫人千万不要归罪姑娘,都是云曦的错,都是云曦的错……”
“我可怜的孩子……”老夫人亦是有些哽咽道:“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维护那个下贱的人做什么,她差点要了你的命啊……”
郡王被二人哭得脑仁儿疼,他轻声安慰老夫人道:“阿娘别这样,宁语她……”
“到现在你还维护她!”老夫人急得大吼道:“你喜欢她我没意见,但是你都看见了吗?就因为你给了云曦一个位分,她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要她将郡王府的人都杀光了你才满意,是不是要她将你阿娘我一起杀了你心里才舒坦!”
郡王低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满眼的鄙夷:“阿娘,宁语的右边肩胛骨有伤,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握得住剑,你说她要是用左手,有这样的身手挑开这女人的经脉吗?”
所有人因为郡王的一句话都愣住了,宁语的手不能再握剑,那么这个伤口确实来得蹊跷,床上的人儿倒是显得格外镇定,她继续哭道:“郡王难道怀疑奴婢陷害姑娘吗?奴婢虽然地位低下,却还沦落不到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姑娘命身边的人拿来了古剑,说让云曦自行了断,云曦知道自己死不足惜,唯有以死谢罪,如今被捡回来一条命,郡王却遗憾奴婢没有死吗?那么亲郡王赐奴婢意思,奴婢也不想再当姑娘和郡王的绊脚石!”云曦说着便大哭,房内的丫鬟们看到云曦这般模样都不由得垂泪,感叹云曦的凄惨时也见识到了郡王的铁石心肠。
老夫人一听便更加怒火中烧,她冷冷道:“她的手不能握剑,但她却要云曦自尽,若是云曦今日真的有了什么事情,那么她便是凶手,越棠,你难道还要维护她吗?”
“宁语不是那样的人。”郡王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知道宁语是个冲动的人,但不至于用人命来开玩笑。
“够了!”老夫人吼道:“事实摆在眼前,若是云曦和钟宁语之间只能选一个,那么我选的肯定是云曦,那样歹毒的女子,就应该送她去见官!”
“阿娘!”郡王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有千万颗针在扎着似的,他强忍着泪水道:“这件事情甚是蹊跷,请阿娘给儿子些时间,儿子定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定不会让任何人蒙冤!”说罢便逃跑似的出了那个房间。
所有的事情来得太快,他来不及细细思考,想起他走进房间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他的话伤了宁语,可是她呢?她也在凌迟着他的心。
老夫人挥手屏退了房内的人,只留下了丽诗,丽诗上前来,将一盒药放在了云曦的床头,老夫人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戾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云曦。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搭进去,老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狠心。
老夫人轻笑道:“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等着吧,往后有你的好日子。”
云曦苍白唇角轻轻的勾起道:“还要多谢老夫人的再造之恩,往后云曦还会继续为老夫人效力。”
“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只是为了报恩?”老夫人不喜欢有人在她的面前耍小心眼,她有些冷冷的问道。
云曦果不其然的一笑:“老夫人对云曦的恩情,云曦一辈子都记得,但是云曦真正想要的,是在郡王的身边有一席之地,老夫人的敌人,亦是云曦的敌人。”
老夫人轻轻一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她顿了顿,看着那张毫不具备攻击性的脸道:“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抓住郡王的心,就看你自己了。”
尹厢院到清泠院的路程并不远,老夫人却走得并不快,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丽诗知道老夫人心思重,像是云曦那样的女人,能够得到老夫人的青睐,不过是因为她同样恨着钟宁语。
“夫人。”丽诗轻声道:“您真的打算将云曦那个丫头留在郡王的身边吗?”
老夫人抬起头看了看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心思深沉而不外露,野心之大却懂得忍耐,若是放在十多年前,定是颗难得的棋子。”
“那现在呢?”丽诗忍不住问道。
“现在?”老夫人微微的勾唇:“她还是一颗棋子,不同的是,用完,便要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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