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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要塞一角（第1页）

萨拉克漫不经心地走在巨龙之巢的城墙上，看着凡人士兵从他身边经过，或是他的战斗兄弟们和新加入的原铸灰盾们一齐加固着防线。

并非每一名苍鳞巨龙都接纳了原铸星际战士，有一些人默认了这些新战士在他们身边的位置，但也有一些小队依然主动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盯着属于自己的那片防区，丝毫不顾及新加入的友军的侧翼。

萨拉克叹了一口气，原铸星际战士和长子星际战士终究不是同类，前者有着更强的体魄和更加先进的装备，而后者则保留着数十乃至上百年的战斗经验和更长远的历史，双方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想要让双方都放下架子团结互助不会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但他也清楚这也是他们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也许即将到来的战斗会是弥合裂痕的好方法，当战士们被迫背对背为了生存和荣誉而战的时候，他们将不得不看住对方的后背，并在共同战斗的过程中明白兄弟齐心的重要性。

毕竟苍鳞巨龙的基因种子血脉依然能追溯到鸦王名下，而原铸星际战士亦是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使用最纯净的九大初创战团的基因种子制造的战士，即使互有裂隙他们依然是胞亲兄弟。

虽然兄弟阋墙的悲剧在人类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但这不代表同样的戏码每次都会上演，它可以被延后...甚至是避免。

老兵士官在一座哨塔的旋梯处走下了城墙，来到了原本供战团的战斗修士们演练战斗技巧的演习场，如今这里扎满了帐篷，成为了难民收容所。

只要法坎里亚的雨一天没停，这些用防水布搭起来的帐篷就没有能撤下去的日子，而难民们也会需要这些布料来获得一些可怜的隐私空间。透过动力甲头盔的热感应镜头，萨拉克可以看到瘦削的人影蜷缩在那些帐篷里，一些人选择了躺下休息，还有一些则在跪地祈祷。

当他路过其中一顶帐篷的时候，他发现它的门帘是掀开的，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正捧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碗坐在地板上，碗里还装着刚刚过底的微微泛黄的白色糊状物。

这就是难民一天的口粮，确切地说是那些既无法参加战斗又不能参与到后勤工作当中的人的口粮，配给令早在巨龙之巢遭到攻击的那天起就强制执行了，虽然星际战士们对于进食的需求已经压抑到了最低，但他们的凡人仆役和法坎里亚的军民们依然需要进食、饮水和休息，即使是高级的军官每天的每顿饭也只能吃到半饥半饱的水平，因为他们不能冒着风险让一顿饱饭成为未来饥荒的开始。

在这严密的配给措施下，每一天都有人死去：饥饿和营养不良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每一天都会有机械教士的回收队在难民营地或是伤兵营回收尸体，至于它们去到了哪里，萨拉克不愿过问——他内心的高尚部分让他拒绝去探究细节。

当他经过难民营那些同样没放下门帘的帐篷的时候，他能看到那些没有睡下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来到门边来一睹他的风采。他们发出有气无力的欢呼和赞美声，并向他行天鹰礼，而萨拉克只能微微点头作为回应，他是战士，不是牧师，国教教士要比他更适合做振奋士气的工作。

他离开了难民营，径直向着巨龙之巢的主堡走去，在路过一层的一条过道的时候，浓烈的消毒药水和血的味道冲进了他的鼻子。

他面前的过道连接着两座被当成了战地医院的房间，巨龙之巢空置的房间太多了，这些房间都是在法坎里亚遭到围攻的那一天才真正被利用了起来。

房间里不时传来伤员的呻吟声，而走道两侧的墙壁旁则靠坐着更多的人——他们都是伤势较轻的伤员，无非是胳膊骨折了，断了几根肋骨或是只剩一条腿之类的，犯不着躺在病床上。

走道的灯光非常昏暗，但想完全掩盖一名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的行踪依然不可能的，更别提陶钢战靴跺地发出的声音和伺服电机运作的动静了。几乎所有注意到他的伤兵都试图站起来向他行礼，他们都穿着破旧不堪，沾满血迹和灰尘的制服，有的人举着断臂向他敬礼，有的人腿断了还依然拄着枪或是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向他致敬，还有双目失明的人也在战友的帮助下转向了他经过的方向摆出了不标准的天鹰礼。他们的伤势都不适合这么做，但没有人对此有任何的怨言。

萨拉克还是一如既往地微微颔首敬意，然后继续前进。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把我的那一份给他们，他们更需要那些东西。”

“可是这样做的话您...”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萨拉克的注意，他停了下来，看着一老一少从一间病房的房门走了出来，他们都穿着法坎里亚行星防卫军高级将领的制服，金属制成的勋章和肩章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萨拉克对这两人并不陌生：行星防卫军的霍伦斯丁元帅和他的独子克拉斯特安上校。

“元帅，上校，在这里见到你们让我很意外，”星际战士主动上前和他们做了礼貌性质的问候，“你们是来探望伤员的吗？”

“是的，巨龙之子。”霍伦斯丁向他鞠了一躬，他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但双眼依然炯炯有神，“而且我打算把一部分给我的抗生素配给分给更需要的重伤员，但我这宝贝儿子看来并不太乐意我这么做。”

“你确实没必要这么做，父亲。”克拉斯特安上校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尖细，“您是防卫军的最高指挥官，万一您有过三长两短...”

“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什么风吹雨打啊，克拉森（克拉斯特安的昵称）？真等到我大限将至的时候，再多的药物，再好的医生也只是在浪费资源而已，但也有可能就是那些药物能让士兵们重返战场，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霍伦斯丁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有退让的，上校，别忘了谁才是最高指挥官。”

“是，父亲。”

克拉斯特兰不情愿的答应了他的父亲。而霍伦斯丁也将目光转向了萨拉克。

“我想您也是前往巨龙殿堂的，对嘛？他们马上就要召开一场作战会议。”

“是的。”萨拉克点了点头，“对于会议的内容您知道多少？”

“我一无所知，巨龙之子，不过我听说这会是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它商讨的作战计划将会关系到星球的未来，巨龙之巢的未来...”

“以及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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