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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死了就是死了（第1页）
出”
伴着这一声喊，十二个小厮，齐齐抬脚，黑色的棺木缓缓而出。
小厮们抬脚落脚的动作全都整齐划一，是以，棺木稳得很。
依着清河的规矩，出丧时，由长子打幡在前，次子抱灵牌，次子以下的孝属们持裹着白纸的
"哭丧棒
"，大儿媳抱
"馅食罐
"。
但，因着白家只有白素商这么一个女儿，是以，由苏慕打幡在前，白素商抱灵牌，何叶抱馅食罐。
虽奇怪，却又莫名和谐。
因着白素商虚弱的很，桃枝便带着另一个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往外走。
但行至大门前，众人停下，小厮端了火盆出来，将孟氏生前所用的枕头拆开，把里边的荞麦皮等和枕头套一起烧掉。
待这些燃烧殆尽，福伯带着苏慕上前，将灵前祭奠烧纸所用的瓦盆教到他手中，又低声叮嘱：“公子，用力些，摔得碎些才好。”
“嗯。”苏慕应声，而后将瓦盆举过头顶，而后，用力摔了下去。
“哗啦”一声脆响，瓦盆碎了一地。每一个碎片，几乎都是同样大小。
福伯抬手擦了眼角的泪，上前搀扶苏慕，“又碎又好，想来，老夫人倒是，路上带着也极好。”
“嗯。”苏慕轻轻应声。
福伯扶着苏慕回到原位，而后便是高高的一声呵：“出殡——”
伴随着这一声喊，苏慕迈过大门，身后的送葬队紧跟着出来。
道路两边，无数百姓夹道相送。
等到送葬队拐出巷子，长街两边，便响起异口同声的呼喊：“送孟老夫人！”
声音由近及远，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在这一声一声的呼喊中，苏慕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打着幡走在前，耳边，也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喊。
“大家都来送义母。”苏慕开口，同身旁的福伯道：“想来，义母待他们很好。”
福伯闻言笑了，“老夫人是个极其心善的人，前些年大旱，百姓们没吃的，是老夫人让人放了粮仓，盖了粥棚，百姓们，这才不至于饿死。”
“义母心善。”
“谁说不是呢？”福伯叹了口气，“可惜，那么善良，却不长命。”
“是啊，善良的人都不长命，反倒是坏人活得长久。”苏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福伯摇头叹气，“可惜了……”
“没事，坏人会遭报应的。”
“那又有什么用呢？”福伯叹气，“纵使他们都死了，老夫人，也活不来。”
闻言，苏慕嘴角的笑意咻地一僵，好一会儿才应了声，“也是。”
福伯叹息：“死了，就是死了。咱们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回不来了。”
“也是。”
苏慕嘴角彻底没了笑意。
死了，就是死了。
无论如何，也是死了。
死了，做什么都没用了。
想到这儿，苏慕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下。
亏他活了这么久，竟是直到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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