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深秋的江海平原寂寥空旷,放眼望去,满眼是灰褐色的新翻的泥土,让你感到会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肥沃的土地里积蓄。
农家孩子知道,饱满的麦种此时已经在土里安了家。除了作这样联想,你还能指望乡野上有什么美景吗?
耐心地在乡间小路上走上一程,在不起眼的沟沟坎坎上多留几眼,一定会有一种白色吸引住你。
那是花吗?的确是一种花———芦苇花。芦苇的叶子已经被金秋染上了黄色,在秋日高阳的呵护下,苇絮越发膨胀,好似一个个身着金色节日盛装、头缠白色纱巾的少女,她们以团体操的形式在欢庆着丰收,又似乎在为此时的自己突兀于江海平原而黯然伤神。
满囤的稻谷足以让憨厚的庄稼人美美地睡上一个冬天,但他们是不会给自己找理由来放松的。这不,田埂上有丰腴的大婶在挖着荠菜,河沟里有穿“橡胶衣”的男人在水下摸鱼捉蟹,小道上还不时传来号子般的美妙叫卖声。
此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驼背成直角的老人,手持一柄丈把长的用树杈削成的钩子,腰部前后各系一条老棉布围裙,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个池塘,他还在河塘边不停地采着芦花。这位老者是谁?是我的外公吗?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也是这个季节,吃过午饭,外公就会带上这身装备,搀着幼小的我一起去“采花”。玩伴们是不会顾及我的脸面的,他们看见外公便大喊“驼子来了,驼子来了”。
外公一点也不介意,他只顾着手中的活计。只见他用力把钩子挥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再向怀中一拉,一大片芦花便顺势揽进怀中,左手上下翻飞,老鸡啄米般三下五除二,一把又一把的芦花便塞进了围裙。个把钟头后,从前面看,外公像足月待产的孕妇,从后面看,像是背上了一口大砂锅。外公的步子迈得更小了,但他的脸上一直漾着满足的笑。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他会乐呵呵地跟我讲述他年轻时的经历,比如为了躲鬼子几天猫在河床芦苇丛里吃不上一点东西而只能用手捧河水喝,又是怎么被评上富农而被迫戴上高帽去“游庄”,这一切对我来说是那样新奇。
不消两个钟头,太阳成了晚浴的娇娘,柔媚了起来。外公的两条围裙已经再也塞不进一把芦花了,直到他的两只大手上也抓满了,他才挪开了回家的脚步。此时的家往往很近了,因为外公总是以家为起点,打着圈儿找芦花。要是我想帮他拿一些,他是不会答应的。他喜欢把眼睛一瞪,故作生气状:“外公还没老到要小孩帮忙,再说,你现在的任务是玩耍,以后想玩也没有时间啰。”大概半个月的光景,外公的小茅屋成了芦苇花的世界,惹得外婆直喊“够了够了,不能再采了”。
接下来的工作,外公更是惬意,用他的话说是“晒太阳耍子”。他倚着房子的东山墙用“江柴”搭个架子,架子的上方铺上茅草、后方和左方用废旧的塑料膜一扯,外公的“工作室”就呈现在眼前了。
深秋的早晨,太阳刚露出半边脸,外公就抱出芦花放在小棚前晒太阳,再搬把小凳坐进“工作室”去。冬天里的阳光总是均匀地洒向每一个生命,外公在温暖的阳光下愉快地开始了第二道工序:在十来天里把芦花跟茅草搓成毛茸茸的绳子。这样的工作是简单而又繁重的。说简单,是说动作单调重复;说繁重,是把小山似的芦苇花搓成绳子,两只手得从早到晚不歇地干,猴性子是万万办不到的。外公就这样搓啊搓啊,手搓干了吐几口唾沫,手搓裂了抹上一点贝壳油。我在一旁看着可是度日如年,无聊至极的,常常自作聪明,趁小解的间隙逃到邻居家找同龄玩伴。天快黑的时候,回到外婆家,外公家就多了一大捆绳子。那时的我常常怀疑外公的手掌会不会是铁打的,或者跟哪位高手学过“搓绳神功”。
等芦花全都变成了绳子,外公就开始创作他的作品———毛窝。读到这里,你们一定猜到我外公在干什么了?用芦苇花编成的鞋子在江海平原地区被称作“毛窝”。《现代汉语词典》里是可以检索到这个词条的。如果说前面的工作更多用的是体力,那么现在更多的要用脑力了。这道工序是最复杂的,先编鞋底,鞋底要厚实。农村人冬天一旦拖上毛窝,是不肯离脚的。要是一双毛窝穿不到两年,那只要跟买主打个照面,卖主就会被指着鼻子说的。外公的毛窝至少能穿四年,宝贝一点的妇女五年不买毛窝也是不奇怪的。同行们怪外公心眼太死,断了大家的生意。鞋底编好后就是编鞋帮,接着收口,最后修剪并缝上各色棉布。最后的工作是外婆帮助完成的。这样历时一个多月,外公家里便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窝,成了毛窝的世界。等不到全部完工,预订了毛窝的男女老少便涌到外公家里挑选合脚的“冬日暖鞋”。这段日子是外公家最热闹的了,外公整天咧着嘴憨憨笑得不见合拢。
当人们从村部大喇叭里得到西伯利亚寒潮正在南下的消息时,大人便把毛窝备在床下。当冷暴降临的早上,几个村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穿上外公的手制毛窝,那个步调统一哟,像部队接到命令一般。
有些远村的人来不及取,只要是人家订了的,别人出高价,外公也是断断不会卖的。问他为啥?他只说这是做人的本分。外公便起早去送,一路上不断有人来买,外公只是摇头说“卖完了卖完了”。
20世纪80年代末,村里开始兴办厂子。我们村办了家毛绒玩具厂,外公尝试着把做玩具剪下来的废弃边角料跟芦花进行糅合,这一改进有效增强了毛窝的保温性,他的手制毛窝受到男女老少的青睐,成了畅销货。即使每年在预定之外做上百来双,也是没有多余的。
每年随母亲的姐妹四个去给外公外婆送年礼的时候,外公会从床底下拉出一袋的毛窝,给他的二十九个晚辈一人一双。对于这样的礼物,我们是非常满意的。在冬日雨雪之夜,我们也会拖上外公做的毛窝出门撒野。即使母亲呵斥,我们也会理直气壮地说:“外公送的,明年还有!”在春节里,还可以穿着毛窝跳“牛皮筋”,同伴们对我们有此等享受羡慕不已,吵着让家里人明年也订上一双。不知不觉,我们十五个兄弟姐妹穿着外公的毛窝走过了十几个寒冬,逐渐长大成人。
1994年,外出上学的我放寒假回家过春节,欣喜地看到妈妈拿出一蛇皮袋的毛窝暴晒,惊讶之余,母亲告诉我,外公自知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今年特别给我们多做了一些。寒假结束,返校没几天,我突然收到家书,告知外公辞世的噩耗,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如今的冬天也不再那么冷了,人们脚上已习惯蹬上用兽的皮毛乃至化纤等材料加工成的靴子,毛窝基本上销声匿迹了。我家的那一袋毛窝至今也所剩无几。我常常想:要是今年冬天能套上用芦花编成的毛窝在都市里穿行,那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啊!
都市插花人是浪漫主义者,他们用高超的技艺满足了都市人的心理需要,传递着一个又一个浪漫的情感;外公的插花艺术是现实主义的,他用日光的精华真真切切地去温存人们冬日劳顿的双脚,这也应该算是一项伟大的劳动吧。
此次回家,在秋阳下,又看见池塘旁绽放着的芦苇花,她们的美丽丝毫不减当年,仍然默默无语,好像在执着地等待着什么……
二〇一二年十月
叶轻轻李三娘闺蜜齐穿变婆媳你嫁鲜肉我也嫁 王芥文昭星辰大道 关羽关兴我助关羽永镇山河 星辰大道 缘散时分爱难续 朝花 败犬女主请自重,我只想当男闺蜜 折骨腰 我一假千金,有亿点人脉很奇怪吗 开局投资梦想,亏成全球首富 沈晚谢景渊谢景卓宠妾灭妻转嫁后我带皇子夺王位 瓦房店记 理想的翅膀 姜桃慕汀洲将错就错小哭包被成了大佬心尖宠 全民求生:开局匹配女辅导员 小叔叔!人家怕!七零知青诱村霸 安婳肖政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 七零军婚,穿书后我直接发疯开撕 裴鹤川赵云笙我死在他最爱我的那年 江玄陆语嫣林季宇妻子白月光回国后儿子吵着换爸爸
风寄灵,一朝穿越成了被毒哑被下药的侍郎府小姐,性如烈火的她,怎肯任人摆布,太监了狗男人,火烧宅院,搅得人仰马翻后,一个不注意,滚落山涧。送上门的美少年,正好用来解药。一夜情浓,风寄灵竟凭空消失了。五年后,为了一株宝药,二人再次相遇。彼时,美少年成了位高权重的王爷,豆芽菜少女成了单亲带娃的女医。王爷,你这长相,丑帅丑帅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微调。某王爷冷笑,撕掉脸上的面具,抱起身旁的小崽子。现在再看看,是本王帅,还是我们的儿子帅?...
苏离得万界珠,穿越永生大世界。风云天下,大唐仙剑。轩辕蜀山,洪荒遮天。帝尊神墓,仙逆求魔。完美莽荒,人道至尊。这是苏离得万界珠横推诸天的故事。Ps本文又叫从永生开始横推诸天...
舒予穿书了,成了一个被作死女配连累,只出场两次最终流放千里的可怜炮灰。在发现自己无法改变结果后,舒予决定吃吃喝喝躺平了等。谁知道流放还没来,却突然被告知她不是舒家的女儿。她的亲生父母是生活困苦入不敷出连房子都漏着风的农户。而舒家为了隐藏她这个污点决定抹杀了她。舒予来啊,我打不死你们。重回亲生父母身边,舒予眼看着端上桌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咸菜一碗稀饭,以及父母紧张又手足无措的表情,终于叹了一口气。不能躺平了,不然要饿死了。...
高考落榜之后,林恩直接觉醒了神豪修仙系统叮!系统发布任务请宿主在五分钟之内突破元婴境!任务失败惩罚九转神魂丹x999,仙人道场一座!林恩表示只能咬着牙承受这任务惩罚了啊!叮!系统再次发布任务请在十分钟内突破元婴境!失败将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任务失败惩罚九转神魂丹x9999,仙人道场两座!林恩系统,你这真的是在惩罚我吗?我都没有一点点想要努力的欲望了啊!...
萌宝马甲追妻火葬场真假白月光邵景淮和阮初初订婚后,总觉得她就是个恶毒爱演戏的女人,甚至还逼走了他的救命恩人白冉。直到有一天,这个女人跑路了,临走前还给他留了个崽。六年后,她回来了,一来就要跟他抢孩子。邵景淮满头黑线,只想狠狠收拾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不料,他发现,她还带了个崽回来?不但如此,救命恩人也是她?邵景淮慌了,一心只想求原谅。可阮初初却笑了无恨,哪来的原谅?我只想去夫留子,您请便。自此,双宝助攻路遥遥,邵总追妻路漫漫!...
二十一世纪特种兵花楹执行任务时,被炸身亡。醒来第一眼就差点被吃掉。惊魂未定发现自己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成了大肚婆,未出世的孩他爹还是个傻子。还好手握亿万空间物资,逃难咱也不怕。基建咱也能搞定。只是这玉矿挖起来有点儿麻烦!这边做着首富的梦,那边频频被追杀。既然你们不长眼惹到她,她也只好大发善心的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武功在高也怕菜刀。等下,那些人为什么这么怕她的傻夫,就连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