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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背面紧贴马路,路灯昏黄的光从那半平方米大的窗户打进来,正好印在王村的脸上,其他空间仍一片漆黑。加上各种嘈杂的声音也跟着这束亮光不断传入,影响了他的睡眠,他只能糟心地躺在床上,辗转着睡不着。他想到了自己的女人,觉得她为他守家带孩子,因为过度操劳,已提早耗尽了青春,简直就像从来没有过青春似的,她原本还不到四十岁,但看上去已近乎五十岁,她以品格赢得伟大,成为他这辈子淘到的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
记得他从初中毕业后就在建筑工地当了小工,受工头指派,跟随一位姓张的老师傅。那时候工地上人多,吃饭时场面十分混乱,只要灶房门一开,大家便一窝蜂地涌入,从不主动排队。张师傅年纪大又身体单薄,每次总是跟那锅夹生饭和萝卜汤有一些距离,常常是别人打第二次饭的时候他还蹲在地上等待机会。好在后来身边有了个勤快懂事的王村,张师傅生活上的一切便开始由他代劳。虽然他年龄小,但个头还可以,加上身体拽实又有把子力气,在那间简陋的食堂里,很少有人能挤得过他。为了帮张师傅打饭,有时候他会不辞辛劳地挤进挤出往返好几次。时间一长,他们老少二人便自然处出了感情。
直到有一天,他将打好的饭菜递给张师傅,正欲转身离去时却被张师傅叫住了,张师傅问他想不想学瓦工手艺。他回转身,几乎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张师傅打趣说:“看来是不想学啊,那就算了。”
他立刻表态说:“想学,当然想学了,大师傅的工资比小工高一倍呢,
傻子才不想啊?”但他又难为情地说:“张叔,这可是工地,又不是职业培训学校,老板是不会给工人提供学徒机会的。”
张师傅诡谲地一笑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人只要有决心,就没有干不成的事儿,我既然问你,就是有法子让你学成,不过你得做好多吃苦的心理准备,成与不成,全看你的了?”
他挺了挺胸脯,信誓旦旦地表态说:“行!力气是横财,用完了还来,我年轻,受多大苦也不怕。”说话的当口,他还顺势挽起胳膊亮出了结实的肌肉,炫耀说:“只要能学成手艺,掉几斤肉我也无所谓,师傅,你就说咋干吧,我全听你的。”
张师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有这样的信心我很高兴,这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我会带着你砌里面的隔墙,这可是绝好的机会,毕竟隔墙砌起来简单,两头都挂着立线,照立线往起垒砌,至少垂直度是绝对有保证的,至于一些技巧和细节我会随时指点和纠正。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你一人做了两份工,也就是说,你先得将料备足了才可以上来砌墙,你看咋样?”
他头一扬说:“行!没什么的,不就是侍候好你的同时也侍候好我自己吗?我干!”
张师傅说:“那好,这样吧,你今天抽个时间去买套工具,再买个工具包装起来,以后大概有很长时间你要背着工具包当小工,别人也许会说你猪鼻子插葱装大象,但你不要在乎,相信你会很快变成真大象的。”
张师傅是他学瓦工的启蒙老师,在张师傅跟前他学会了如何使用工具,以及比较粗浅的砌筑常识,当然也包括步入这一行的兴趣和信心。他悟性高,又能吃苦,其间他还研读了一些建筑方面的工具书,即便是这样,由媳妇熬成婆也花费了整整四年时光。四年后,他才在静宁县的周边农村混出了一些名声。随着名声越来越响,牌子越来越大,也有人将一些小活包给他干,让他品尝一下做工头的滋味,过了把瘾。
变成包工头之后,他自然不会忘记将自己带入这行的师傅,只要手上有
活,张师傅肯定能在他手下谋到一份差事,同时他还安排师傅的女儿张玲到工地工作,给工人做做饭或学着管理账目,以便能就近照顾她爹。直到张师傅因不好意思再拖累他而选择离开时,便将女儿张玲永远地留给了他,也为他势头正劲的乡下建工队留下了一位淳朴善良的老板娘。
然而他的辉煌总共也没能持续几年,在顺风顺水的几年间,他娶妻生子喜事临门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成绩是将祖祖辈辈住窑洞的父母拯救出来,让他们住进了起脊挂瓦的红砖房,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个不小的成就。而他呢,由于早年得势,便逐步张狂起来,很快就在县郊买了块地皮,盖起了两层简易小楼。
或许他的知识储备还不配驾驭所铺陈的摊子,虽说他为人真诚、豁达且本分善良,但这些顶多算一种美德,却不是一种能力。而且他始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个虚妄的前行者。有时候人太顺了似乎也不完全是好事,就像马跑快了更容易失了前蹄一样。他确实跑得太快了,他这种勇往直前就难免被更大的欲望冲昏头脑,继而精神麻痹、忘乎所以,以至最终为灾祸埋下伏笔。就在他的硬实力一步步做强的同时,他软实力偏弱的问题便很快凸现出来,一步步迈入了前方的沼泽。
那年开春,有个肥头大耳、五短身材的周姓包工头突然登门找他,并满口称赞他的活做得扎实,质量好,信誉好,说什么因为英雄相惜才慕名而来,若能与他好好合作一把,深感荣幸。最后,他顺利地拿下了两栋住宅楼的清工合同。双方约定,年末十一月二十日前交工,验收合格后,即付清剩余30%的工程款项;而这30%也就是农民工剩余的部分工资,还有他这一年的辛苦所得。他的活倒是顺利地干完了,但他万没有料到,那位工头的另一处工地上却因为塔吊倾倒死了三个人。这算是重大责任事故,由于后果极其严重,工头便在重压下选择了人间蒸发,同时也将一部分风险转嫁在他的头上。他别说索要余款了,就连做完的工程都找不到人来验收。而他手下的农民工都是些刨一爪子吃一嘴的主,他们从干活的头一天起,就将血汗钱视为救命
钱,父母养老,孩子上学,一家人吃喝拉撒的希望无不集中在那一双粗手上。至于工地上出事故,那不在他们思考的范围内,他们考虑的,只有工钱。碍于同乡的情面,他们没采取极端方式逼王村脚底下挖钱,只是催促他抓紧时间寻找发包方的下落,好像找到了发包方就等于找到财神爷一样。但随着他一次次地空手而归,逐渐将人们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任消磨掉了,同时也拉开了他与这帮兄弟之间的情感距离。到最后,乡邻们甚至怀疑他可能与那跑路的家伙穿了一条裤子,合起伙来蒙骗人。可怜的农民工们原本是善良的、通情理的,只有被逼急了的时候才会走极端。接下来,王村被非法拘禁了四天三夜,有人还义愤填膺地对他动了粗,包括不让他吃饱,不许他睡觉,还禁止他与外界取得联系。
王村重获自由是因为做了的承诺,当然,他这样大包大揽也属无奈之举,为了能尽快脱身,他只好向大家保证,在二十日之内如果还追不回钱,就变卖家产付清大家的工资。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其实哪儿也没去,就猫在城郊的一个小旅馆里。他已经不再将那个跑路的包工头放在心上,他认为是人就免不了三灾八难,遇上了也是没办法。其实前些天他就在平凉市郊的一幢破旧的民房里堵住了那个倒霉蛋,并协助当地警方成功地将其控制。人是抓住了,但是也同时宣告他们的工钱更加遥遥无期,或许永远都没希望了。那家伙名下的资产满打满算也仅够赔偿死者的命价,至于活着的人,只要有命在,那就先成年累月地等着吧。再说王村也不能拉下脸与死者家属争先后,他不是那种能狠下心来的人。所以在他看来,只要司法机关不追究那个可怜的工头,他也就认了。即便不认又能怎样?你就是判他多少年,甚至逼死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剩下的沉重的包袱还得由他姓王的来背。当然他也并非一无所获,令他庆幸的是,那人赶在被公安机关带走之前给他打了张六十多万元的欠条,还煞有介事地叮嘱说:“拿好了兄弟,这是钱,可别当废纸一张。你相信我,我不是坏良心的人,这不赶上了吗?但我保证,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不论迟早,一定能让你拿到这上面的数字。”
他认为拿到的就是一张不折不扣的废纸,但他没舍得扔,仅凭那上面的数字,还真能让他的心偶尔暖上一暖。于是他隐瞒了与工头直接对话并拿到欠条这件事。
他开始藏头露尾,像个幽灵似的昼伏夜出,并一遍遍地做着思想斗争。这些年他因为买地皮造房子,经济上早已透支,甚至连存款也没有,要想对得起多年来一直跟随自己的这帮乡亲,同时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只有靠变卖家产这一条路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将所有的工钱一次性付清。他心疼老婆孩子,她们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梦就这么匆忙地破碎了,他能不心疼吗?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落魄的一段时间,他猫在小旅馆里,每时每刻都心乱如麻,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幸好,家里还安装了固定电话,他每每在夜深人静时与老婆沟通,但是结果却很不理想,每次的谈话都是在女人的哭天抹泪中结束的。
好在,他还算不上黔驴技穷,男人嘛,跌倒了不怕,关键是如何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他至少还有两套方案做选择,一是卖了平房,还完剩余的债,一家人从此回乡下的窑洞续命,然后从头再来。这样做,是符合他的一贯作风的,所以他能够接受。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房子只是栖身之所,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并不是钱财和房子,而是名节,何况都是同饮一眼泉水的乡亲,亏了他们,他也没脸再去面对养育他的那片乡土。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当今盛行的假离婚,在乡亲们将他诉至法院之前,他们夫妻悄悄办理离婚手续,将家里的平房以及屋内的所有财产以及孩子的监护权都归属女方,面对眼下这般光景,他只有净身出户,彻底变成个穷光蛋,才能光脚不怕穿鞋的。至于乡亲们的血汗钱,他也不打算赖账,只能挣一点还一点,只要有命在,总能熬到无债一身轻的时候。同时他也相信,骗了自己的那个工头,肯定还会有发迹的一天,他们一家人只能日夜祈求,
让上苍保佑那个家伙早日东山再起。实际上假离婚的想法也不靠谱,这也是他法律知识欠缺的一个表现。他的债务是在他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欠下的,即便离了婚,女方仍有偿还义务,只是善良的乡亲们不懂或不忍心起诉他罢了。
婆娘刚开始对所有方案都表示反对,并且用号啕大哭来表达着失落和委屈,但是被逼无奈的他也把话说得很死,两条路选其一,没得商量。最后,婆娘在哭干了眼泪之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离婚”。至少她认为这样的结局起码对自己有利,也避免了孩子们再次住进潮湿昏暗的土窑。讨债的再上门她可以往王村身上一推了事,暗地里,他们依然是老公老婆,父女情深。
好在他的技术是一流的,他背着工具四处干活,挣着圈子里最高的工资,只不过挣到手的钱没焐热就被别人顺手拿走了。这些都没什么,还过的账,走过的路,无债才可以无忧,三年的披星戴月,他基本变成了干净穷汉,剩余的债实际上都已被乡亲们忽略掉了,只是他自己无法忽略。
对于正直的人而言,失与得就如同孪生姐妹,就在你明着失去的同时暗中回来的或许更多。这种获得通常是无形的,也是长久的,就像王村,他用一双手,汗点子落地摔八瓣,年复一年的挣钱都是为了还账。对于乡亲们来说,虽然迟了日子却没减分量。其实,在王村变卖简易楼支付了他们大部分工钱之后,他们已经很感动了,感动之余,便不再对剩余的钱抱有希望。人嘛,谁还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都乡里乡亲的,差不多就行了。他们这样想是他们的事儿。而王村却更看重人格的高低,这就叫人无信不立,王村的诚实守信很快就为他在村里赢得高超的人气,有人甚至预言,他就是下一届村主任的不二人选。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躁动起来,因为平静的生活并非他永久的目标,他无法忘却曾经的辉煌,便决定重新上路,去找回曾经的自己。于是他又在银川闯荡了几年,有了前车之鉴,他倒是不再贪心,不再谋求速胜,但是最
终因承接的小工程利润微薄又没挣到钱。幸亏家中的女人坚强,能为他撑起后方的一片天,让他来去无忧、进退自如。他始终告诫自己,不论在什么地方,处于何种境遇,都不能忽略糟糠之妻,他爱她也需要她,最最关键的是,孩子们不能没娘。因此,外出的他才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思,即便昨天面对乔英子那样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女子,他还是一咬牙忍了。这阵子想起家里的婆娘,想起孩子,想起过去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他认为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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