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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村里的河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水缓慢,清澈见底。可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它藏着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村里的规矩是家家户户都要在河边点灯,说是给那些漂泊的魂引路。我大学放假回家,本来想偷懒不去,但我爸一声不吭地拎着灯笼站在门口,看着我。他不开口,但那眼神让人没法拒绝。
“去吧,”他说,“今晚你得来。”
天刚擦黑,我跟着他走到河边。村里人已经站了一排,每人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风一吹,烛火轻轻摇晃,映得河水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四周安静得有些反常,只有河水哗啦啦地流着。
我爸让我把灯笼放进水里。我弯下腰,刚把灯笼放下,水里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像是什么东西从水底冒了出来。我愣了一下,以为是鱼,但下一秒,那声音又响了,而且更近了。
“快退后!”我爸忽然低吼一声,把我往后拉了一步。他的手劲很大,几乎掐进了我的肩膀。
“什么东西?”我问。
“别问。”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灯笼抛进水里,像是在掩盖什么。灯笼落下的地方,水面忽然鼓起一个大大的水泡,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轮廓从水中浮了上来。
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的脸浸泡得发白,浮肿得像一块腐烂的豆腐。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是睁着的,眼珠浑浊,却似乎在盯着我看。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几乎跌进旁边的灌木丛。
“别动!”我爸的声音低得像吼,但他自己却已经跪了下来,手里掏出一块小木牌,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村里人一个个低下头,没有一个人尖叫或逃跑,像是这一切在他们眼里再正常不过。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旁边的大伯。
他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你先别问,回去再说。”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有人在胸口重重敲了一拳。我不敢乱动,只能看着我爸把木牌放到水面上,那个浮肿的尸体竟然慢慢地沉了下去。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但每一秒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心头。
我看着那具尸体消失在水下,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像是水底还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随时会冲上来,把我拖下去。
“好了,走。”我爸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转头对我说。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是什么?尸体吗?”我忍不住追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透着一丝我从没见过的严肃。
“你别管,这河里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我没再问,但脑子里满是那具尸体的画面,以及它那双浑浊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回到家,我爸坐在堂屋里抽烟。他平时不抽烟的,但那晚,他几乎抽了一整包。
“爸,那到底是什么?”我试探着问。
他没有抬头,过了好久才低声说:“你记住,河里的事,不要多问,不要多管。以后你会明白。”
这种模糊的回答让我更加不安。我想再问,但他忽然站起来,把手里的烟头捻灭,转身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那晚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我看见河水泛着白泡泡,尸体一个接一个地从水里浮上来,每一具都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我想跑,但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刚蒙蒙亮,我额头全是冷汗。
我坐在床上,听见外面传来我爸的脚步声。他一向起得早,但今天的脚步声似乎特别急促,像是有什么事。
“出事了。”门外传来他沉重的声音。
“什么事?”我披上衣服,推门出去。
他没看我,只是朝村口的方向指了指:“河里,又浮了具尸体。”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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