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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三弹平步青云（第1页）

二人急忙跑出屋外，原来是樊丰来宣旨：“张衡接旨！”

张衡和杨秉跪地听旨。

只听樊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史张衡，狂悖不羁，藐视圣上，且对光武帝等先帝不尊。现削去张衡太史一职，黜为庶民，逐出宫中。

钦此！”

张衡先是一愣，接着接过圣旨，叩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张衡的地动仪才初具规模，他本打算试验成功后，再与浑天仪一样，用青铜铸造出来，没想到这么快便受到打击、排挤、迫害。

张衡的发明创造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在各方阻力下进行的。他研制地动仪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出去后，洛阳城里的百姓都兴高采烈，奔走相告。可是那些愚昧昏聩、养尊处优、不关心群众生命财产的封建官僚们为了麻痹百姓，加强对百姓的统治和剥削，却把自然灾害说成天意，极力炮制一种谶纬神学。这种神学，宣传迷信，成为几代皇帝崇信的重要国典之一。由于张衡反对谶纬神学，因而朝廷官僚集团对张衡恨之入骨。

一次，几个谶纬神学的信奉者恶毒攻击张衡，说：“你发明地动仪是‘屠龙之术’‘雕虫小技’。”

张衡愤怒地斥责他们：“你们这些虚伪之徒，歪曲历史，附和谶纬，献媚权贵，逢迎求荣，借以求取个人利禄。”

他们听了张衡切中要害的话，恼羞成怒，猖狂攻击：“你的地动仪算不了什么发明，没有大用，做水运浑象，徒劳无益！”

张衡听了这些谬论，哈哈大笑，反击道：“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笨蛋，靠谶纬吃饭，是一伙不学无术的家伙！”

面对官僚集团的恶意攻击，张衡毫不退缩，连夜奋笔疾书一篇《巫讳赋》，上奏安帝，批驳这些流言蜚语。

张衡与杨震一样，也是一大直臣，素来善于著文立说，写出大量文章，讽谏政事。张衡在宫中也是以清廉著称。太后去世后，安帝骄奢淫逸，奸佞权倾朝野，张衡也是深为不满，他便上书讽谏，请求安帝刘祜树立威严、整理法度。张衡公开与杨震等一批正直官员站在一起，为维护朝廷的威严做出努力。

正因为如此，奸佞樊丰、樊闰、王圣都唯恐张衡给安帝上书讲他们的坏话，认为张衡留在宫中终将成为他们的一大祸患。又因为他是太后时期被倚重的贤臣之一，与杨震来往密切，就一起在安帝面前进谗言诽谤诬陷张衡，说张衡是杨震一党，说他的文章常常危言耸听，他所谓的创造发明是歪理邪说，要将他赶出皇宫。没有想到，张衡的一道奏章，改变了他的命运。因为那道奏章，打中几人的要害，也正好撞在这些人的枪口上，不明就里的安帝听信这些奸佞的谗言，就这样下旨将张衡逐出皇宫。

杨秉难过地回到家中，满含泪水，向父亲讲述了在张衡家中发生的一切。

杨震心情沉重地说：“张太史的数术之学可穷究天地之奥妙，制作之巧可同自然之造化。他研究天地，拟照天地而制作浑天仪，使得天地无法隐藏自身的奥妙；他运用精思研制地动仪，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智慧。所以他深邃的思想和丰富的智慧，是人类的上乘之学。《礼记》云：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张太史是我大汉难得的一位奇才，他不仅是我大汉有名的文学家，更是我大汉著名的科学家，同时，他的绘画也相当出色，被列为京城六大名画家之一。张衡的离京，是我大汉的一大损失。”

杨秉惋惜地哭泣着。

杨震说：“张太史还有一个宏图大志，就是想继孔子老而好易，补正《彖》《象》的残缺，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迟迟难以完成。我要去面见圣上。”

杨震急着去面见安帝，在皇宫大门口，遇到来宫中收拾自己东西的张衡。

张衡听说他要面见皇上，死活把他拦住了。

张衡说：“像这样的朝廷，不在宫中也好。大人，你是大汉擎天一柱，朝野皆知，有你四知明公在，这大汉的天就塌不下来。”

杨震说：“太史公，你离开朝廷，朝廷又少了一个难得的奇才。”

张衡说：“明公，我张衡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停止地动仪的钻研的。”

杨震感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新建的野王君宫内，气氛热烈。

王圣、伯荣在接受络绎不绝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的一份份厚重的贺礼之后，樊丰、樊闰兄弟俩摆了几十案宴席庆贺。到了晚间，就剩下王圣、樊丰、樊闰三人还在饮酒欢宴。

王圣知道，她今日能入住野王君宫，当然先得感谢樊氏兄弟。

这时，王圣举樽道：“首先要谢樊常侍给皇上的奏请，再是感谢樊大人，你为本宫建造宫室劳苦功高，最后，庆贺在朝堂之上打败了杨震的无理上奏。”

三个人举樽相庆。

邓太后驾崩后，安帝宠幸的后妃一个个都开始骄横起来，就连乳母王圣，也因为抚养安帝有功，并参与铲除邓氏，依靠帝恩，无法无天。

自从那日安帝让王圣母女俩听了杨震参奏她们的奏折后，母女俩就对杨震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除掉杨震这个心头之患。王圣自知自己手中没有一点儿权力，若要除掉杨震这个心头大患，必须要有一把可以借用的刀。

王圣想，这些年，没有大臣看得起自己，但樊闰给了自己不少恩惠。王圣当然知道那樊闰的心思绝不是看中她王圣什么，樊闰无非就是想借用她这个皇上乳母的身份和自己与安帝的那点儿情分罢了。也就是皇上乳母这个身份，让她的女儿伯荣有了昭仪的名分，让她今日风风光光住进了野王君宫。她庆幸自己当年有幸喂养皇上，没想到自己当年的那点儿乳汁，换来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历朝历代，喂养皇上的乳母成千上万，可是，唯独她王圣有本事独享这份富贵。若不是自己编造故事欺哄刘祜除了邓氏外戚，自己哪里能享受这太后一般的福分哪！想到这儿，她不由得钦佩自己，更钦佩自己生的那个小妖精。若不是这小妖精有心计，依着王圣，早就让她嫁给那樊彪了。那样的话，才让王圣悔死了。

王圣虽然大字不识，但自小聪明过人，颇有心计。给皇上喂奶的其他乳娘，早被她算计得有的死了，有的不知道被赶出宫后在哪儿艰难度日。只有她，因为还有一点姿色，与樊丰那个老宦官私下里勾勾搭搭，得到樊丰暗地里不少的帮助，因此颇得皇上的信任。王圣系一介草民，出身低微，在宫中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认识了樊丰，便以他为靠山，两人相互利用，狼狈为奸。

三人围着酒案，总共喝了两坛杜康和三罐青梅果酒，喝得面红耳赤，差不多都醉了。樊闰端起酒樽道：“樊某祝贺野王君入住新宫！祝野王君万福大安！”

樊丰也举着酒樽说：“祝野王君万寿无疆！”

兄弟两人还要继续说，却被王圣挡住：“你们兄弟俩一句一个野王君的，我听着怎么不那么顺耳，好像是一个野莽君一样，还是从前叫我王太后顺耳。”

樊丰急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奴才叫着也别扭。其实不是说我们称你为太后，现如今，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吗？皇上只是碍于那多事的杨震，不好册封你为太后罢了。在我们兄弟俩的心里，你一直就是太后，永远的太后。”

樊闰也赶紧附和：“兄长所言极是，王太后一直是我们心中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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