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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会（第2页）

武林人当然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却也传言不断，说她是百毒不侵，习得多部失传绝学，内力深厚得不像个小姑娘。

传说来传说去，反倒失了真。在西门楚想来，她也许就是个武功一二的俊俏女子罢了。想着便下了梯，随意一揖道，“在下西门楚，见过萧姑娘。”

话音未落，一缕紫光从女子身上乍然而缩，犀利的划破长空，疾速不见了踪影。无数飞鸟像是受了极大地惊吓，慌忙从树林深处踧然掠起，嘶哑的鸣叫声声凄厉。

妖术？！

霍然惊出冷汗来，难道还真有这种无稽的事情？

“什么事，”那女子回身瞧他，眼眸里充斥着水云山似的寥落，含着几分疲累，几分萧索。却也只是那么一瞥，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傲慢得很。

西门楚却震怔，那是怎样的容颜！

出尘！出尘！出尘！

早已惊颤的心，却拿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唯独“出尘”二字呐喊了千百遍。

微托了托背上古琴，有些尴尬，“萧姑娘好法术。”

女子哂然一笑，转身抬头望了望天，没有说话。

他依然讷讷的——这般女子，不是应当一身白衣，身畔莲花繁盛，笑容单纯明亮，立于白云之上的么？

“不知...萧姑娘可会某种幻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萧姑娘应允。”——如果世上真有法术，是不是就有可能以别的方式满足小如最后的愿望？

那黑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很安静的看着面前一身青衣的年轻剑客，“既是不情之请，我为什么答应？”

西门楚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好像受了极大地侮辱，握紧拳头一抱，恨声道：“请萧姑娘勉为其难，小如...时日无多了。今后若有什么差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萧零落笑的越发冷然，“江南第一高手，琴箫剑三绝于天下的西门楚——西门公子，也会为个女人，这么低三下四？”

西门楚脸色愈加的难看——还没人敢这么同他讲话！眉宇间已经隐隐纠缠着隐忍的怒气，语气不免生硬：“萧姑娘取笑了，不过是江湖虚名。小如积病在身，不便车马劳顿，这才来...冒昧央求姑娘。”

随着“央求”二字出了口，压制许久的傲气也跟着化作绵长的羞耻感漫遍全身，顷刻阴冷。

“若代价是卖身于我，一辈子为奴为仆呢？”

她望着他，假意未看出他濒临崩溃的可笑自尊，一双秋眸颇含些耍弄的意思。

西门楚嘴唇深深地抿着，俊纤的手指不住颤抖，眼中烈火中烧，——做人不要太过分！

“萧零落!”

大喝一声，腰间软剑顷刻弹出，宛如银光水蛇于雨中惊艳一闪便直取女子面门。虽来势刚猛，却不料泥牛入海，生生顿住于两寸之外！待再发力，半个剑花未挽，人也宛如生了钉，西门楚心下顿时大骇——一招也不过么？！

“是卖还是不卖倒是说句话呀？”萧零落绕着瞧他，嘴角是淡到发冷的笑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挑起他的下颌，漫不经心。那手指冰凉的触觉好似透过皮肤穿进血肉，顺着脊椎而下，生生的敲进了西门楚的每一根骨髓，叫嚣着沸腾着，生疼的满遍全身。

他何曾被这样羞辱过？这些年入江湖莫说被击败，就是敢同他一争的都半个手掌数的出来！真真是怒极反笑，眼中寒光乍现：“萧姑娘莫不是看上在下，嫉妒小如，想要留人不留心了？”

“呦，”萧零落转过身，竟又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你可真是看的起自己。”

西门楚也是吓了一跳——这般大胆的女子！可他不得不挺直了站着，保留那点可怜尊严，一张嘴就要同她倔着来，她不痛快什么就偏要说什么：“莫不说中姑娘痛处了？今日在下还就非立誓不可，此生唯爱小如一人！”

“是么？”零落秋水似的眸子黯了下去，“你也知道什么是爱？”

西门楚待要争辩，一记柳叶已从女子纤指中飞出，正中肩胛穴位，“我去看看她，药不用抓了。”

正说着，已经人影皆无，四下静得能听见风从树间吹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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