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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杳杳推着一架小木车自偏门而出。
酸梅汤做了整整两大锅,用井水镇凉了倒入桶中。
另还做了银耳雪梨羹。银耳炖足火候,软软糯糯,入口即化,加上梨块的酸甜,最是清热润燥。
小木车是江杳杳前几日去木匠处定的,仿的是现代夜市常见的小推车的样式,但结构更加简单。
出门时,江杳杳包了几块花糕给看门的柴翁。她去摆摊须得日日从这门处过,少不得有麻烦他的时候。
柴翁年纪大了,头发有些花白,精神却很好,人也和善,对着江杳杳连连道谢。
江杳杳哼着歌,推着车往庆延街走去。
*
面摊刘婶一见到她,赶忙招呼她过去。
“这边位置好,再不来怕是要被别人占去啦!”
江杳杳赶忙道了谢,先给热心肠的刘婶盛了碗银耳羹尝尝。
“哎,江娘子这银耳羹又滑又润的,等下帮我留一碗哈,晚些带回去给我家囡囡吃。”
正是朝食时分,各吃食摊子皆热火朝天。
胡饼烤得金黄酥脆,撒满了炒香的芝麻,足有小孩脸那么大。
蒸屉上馒头雪白圆润,散发着轻盈麦香,而边上的包子则鼓着大大的肚子,内里的酱肉馅已浸润出来,外皮油汪汪的。
简简单单的阳春面,葱香四溢,酱味浓郁,更别提再加上一块卤牛肉,或者煎蛋,那滋味……
江杳杳嘶溜了下嘴巴。一早便起来忙碌,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可不是腹中空空,嘴也跟着馋了起来。
捏着铜板正想去买点吃食填填肚子,客人就上门了。
“阿姊,我要这个酸梅饮子!”脆生生的童音,只见一个女娃扎着麻花辫,抱着个瓶子,跟小木车差不多高,正踮着脚尖努力往上够。
江杳杳被她逗笑了,探身接过瓶子:“你家大人呢?”
“阿娘说我已经大了,让我自己来买呢!”小女娃自豪地摸出怀里的五个铜板。
送走了小客人,江杳杳抱着三文钱一张的大胡饼,啃得满嘴芝麻香。
日头慢慢爬升,阳光渐渐烈了起来,摊前的顾客也多了起来。
两坛酸梅汤已快见底,银耳雪梨羹也卖得很好。算算今日的利润,已达到了百文。
只是,昨日那位付了定金的绯袍郎君,却迟迟没有出现。
眼看着巳时已过大半,行人渐渐稀少,周围的摊贩也开始陆续收摊回家。隔壁刘婶已熄了炉子,掏了钱来取一早让留着的银耳雪梨羹。
“日头毒,小娘子也早些回去吧,这时辰多半不会有啥生意了。”
跟刘婶道了别,江杳杳支了把小板凳,给自己倒了碗酸梅汤,找了个树荫地坐下。
边饮酸梅汤,江杳杳边腹诽着这不靠谱的服绯郎君。要是他一直不出现,难不成要一直等他下去?
只是拿人手短,这郎君已付了钱,江杳杳仰天叹气,决定再等上一等。
等她在小板凳上晕晕欲睡之时,终于看到那身绯袍出现在了视野里。
“郎君怎么这会儿才来。”江杳杳泪眼朦胧打了个哈欠起身,未察觉自己的语音里带上了埋怨的意味。
“事务缠身,”绯袍郎君今日仍穿着那身官服,似是刚散值,“真是抱歉了。”
“啊,哪里哪里。”江杳杳回过神来,起身去拿提早装好的酸梅汤,“这是郎君的饮子。还有今日新做的银耳雪梨羹,送给郎君尝尝鲜。”
绯袍郎君接过,又伸手去掏钱递过来:“聊表歉意,劳小娘子久等了。”
既然是好意怎好意思不领,江杳杳笑嘻嘻地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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