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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寻忆10（第1页）

江牧重新叠好信件，将木盒放回原处，此间密室的故事，或许还需程家人为他们解谜。只是此时不宜仓皇质问，待明日天亮再寻了借口打探一二。

朝日将出，再不离去，恐被府中守卫发现，两人悄声走出密室，将石雕归于原位。暗夜中，东面卧房纱幔垂地，风吹摇曳，恍惚间似有人匿于其中，吟唱声宛转悠扬。

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邓尉恹恹地走到院中，却见院外数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心道“不妙”，腕间翻转将一物藏于袖中。

程府养的守卫可不是吃素的，就在他们踏进院子不久便被守卫发现告知程老爷，眼下已是无处藏身，只能迎头而上。

为首的是程老爷，他身后跟着管家等四五个家丁，这是打算将他们留在这儿了？邓尉心中冷笑，面上却笑意盈盈，故作乖巧地叫人：“程伯伯，晚上好！”

程老爷面无表情觑了他一眼，擦身而过进了身后的屋子，江牧听到外间动静心知事情败露，甫一转身便撞上面色不善的程老爷，他心虚地摸摸鼻尖，“程老爷。”

邓尉清楚以自已的身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程家不会为难于他，只是江牧......就没他那般幸运了。

程老爷脖颈微动，门外的家丁便齐齐上前围住江牧，眼看便要越过警察局拿人，邓尉见状急急阻拦：“程伯伯，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

儿子离世，家业后继无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程老爷心头怒火无处发泄，他俩此举无疑直撞枪口。

管家伸手拦住邓尉，皮笑肉不笑劝道：“劝邓少爷莫要插手此事，此人擅闯程家府邸，我等理当捉拿交办。”

“我......”邓尉生怕他们对江牧动手，他抓住管家肩膀，抬头间看到江牧朝他缓缓摇头，这些日子以来培养的默契使他立时明白不宜冲动。

江牧被团团围住倒也不恼，反而气定神闲与程老爷打起了商量，“今日私自入府，确是我等无礼，程老爷恼怒理所当然。今夜既然碰上了，那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私闯宅邸的惩罚我江牧愿意承受，但是有些事也请程老爷坦诚相告可好？”

程老爷握紧手中木杖，目光沉沉仿若即将偃旗息鼓的夕阳，可眼底的算计暴露了内心的挣扎。刹那之间，整座院子鸦雀无声，管家以错愕的目光望着江牧。

邓尉最先打破沉默，他倒抽一口凉气，扬声喊道：“江牧，你出门没带脑子吗？什么你一人承担，程府若私设刑堂，律法何在？”

程老爷眼角撇了撇，嘴角掀起不屑地笑意，他苦心经营程家多年，莫说惩罚谁，就算是夺命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他不搭理邓尉吠叫，抬起木杖重重撞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目光冷冷落在江牧脸上，江牧满脸淡然、丝毫无惧，落在他眼中格外刺目。

“好！若责罚结束，你还能记得要问我何事。”

两名家丁上前缚住江牧左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就像羁押犯人那般。

“江牧！”邓尉一把推开管家，狠狠踹开家丁，若今日真要动手，他拼着这条命也要带江牧离开。

江牧是他的人，谁也别想动。邓尉犹如护崽一般将江牧掩在身后，昔日纨绔少爷狠厉起来，家丁们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众人齐齐望着程老爷，等他示下。

程老爷微微仰头看向江牧，条件他已挑明，交易是否达成，全看江牧。

江牧温和地按下挡在身前的胳膊，捋毛一般和声说道：“今日之事错在我们，总不能仗着身份以身犯法吧？”

“出此下策的人是我，该受惩罚的人也是我，既然不能善了，那今日的惩罚本少爷受了便是。”邓尉深吸一口气，他明白江牧心中的顾虑。之前江牧为了他身受重伤，至今尚未完全康复，怎可再受程家摧残。

邓尉褪下西装外套，瞥向家丁，“走吧！”

江牧拉住他的手，捡起地上的衣服为他穿上，“你忘了，我才是警局正儿八经的警员，你只是我聘用的临时人员，作不得数。”

“什么作不得数，今日我偏要去。”邓尉牛脾气上来，谁也管不住。

程老爷在一旁冷眼旁观，非但没被二人情义所动，脸色反倒越发难看，骤然喝道：“既如此，全都带下去。”

江牧闻言，文雅稳重的笑意刹时消逝，转而冷硬尖锐道：“程老爷，小尉是邓家人，事情做绝对谁都没好处。我人已经在这儿了，要怎么处置随您。”

说完，江牧主动朝门外走去，邓尉还欲拉住他，却被家丁一把钳制动弹不得。

邓尉情急之下嘶吼道：“你们谁敢动他，我要你们的命。”

棍棒一下下落在江牧背上、腰间，沉闷的声音传入邓尉耳中激地他犹如困在笼中的野兽。

程老爷见他死命挣扎，双眼猩红，仿佛只要挣脱束缚便要咬死他们所有人。他轻叹一声，附在邓尉耳边道：“贤侄，老夫今日为你料理了此人，日后切忌沉迷此道。”

邓尉闻言变色，“你什么意思？”

程老爷探究地打量着他，忽地一笑，甚是渗人，邓尉浑身汗毛倒立，不知他在笑什么。

“你不必在程伯跟前掩饰，你与刚刚那人的关系，你我心中清楚。你放心，此事我替你瞒下了，不会告知邓董。贤侄啊，男人自当走正道，自强不息，将来娶妻生子，延绵香火，耽于男色势必为人不耻，望自省。”

邓尉怔愣半晌，终是明白程老爷苦口婆心说这番话的意思，原是误会他与江牧是......邓尉低头浅笑，“程伯伯，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兄弟情谊，并非你所想。我感谢您为我着想，若您是为此事动手，大可不必。”

程老爷诧异，刚刚他亲眼所见二人难舍难分，一副苦难鸳鸯般，如何能错。他心中百转千回，突然明了，朗然道：“既如此，那是老夫多虑了。”

“那还不赶紧放人。”邓尉吼道。

程老爷轻抬手，让家丁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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