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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经过昨晚的一系列事件,很多人都睡了懒觉,但是沫沫却还是早早就起来了。她轻悄悄地,尽力不打扰同屋还在熟睡的人,出门洗漱回来很快换好了衣服就出门了。礼弥黑雪微睁开一只眼偷偷看着沫沫的举动,又安然睡去了。
“啊啦,这不是沫沫小姐么,早上好。”古屋美月正看着佣人打扫廊道,看到沫沫走过来便向她打了声招呼,“你起早了,早餐还没准备好呢。”
“奶奶早上好。”沫沫毕恭毕敬地低头向古屋美月打招呼,“我有些事想单独问您,可以么?”
古屋美月察觉出沫沫有心事的样子,便带着她远离人多的地方,在院子里沿着石板小路悠闲散步。昨晚下完雨之后,早晨起来空气特别的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沫沫小姐想问什么呢?”
“奶奶也是兽化圣驱者对么?”
“是这样没错。”古屋美月柔和地点点头。
“奶奶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您降生到这个世界的么?”沫沫说着犹豫了一刻,“我是说,她爱您么?”
“一个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让你降生于世的人,怎么会不爱你呢?”老人认真地说,语气也变得郑重。
“可是,如果她只是被骗了呢?被她所信任的男人,或者只是被作为生育的工具利用……”沫沫也不懂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只能低着头。
老人惊讶地看着沫沫,想着也许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过一段不美好的童年和家庭。
“确实啊,生育可不是单单只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老人认同地点头,“沫沫小姐的父亲还在的话,不妨去亲自问问他如何呢?或者说你已经问过了?”
沫沫沉默了一刻,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还没问他爱不爱妈妈。”
“可怜的孩子。”老人伸出手轻轻地将眼前的女孩拢到自己怀里,然后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蓝发,“就算出生不被人所疼爱也没关系,因为这世上总会有人会把那份缺失的爱补偿给你,总有一天,总会有人,只要你好好活着就一定能遇到。”
“就像奶奶遇到了您丈夫那样的么?”沫沫紧紧回抱住古屋美月,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的庇护所。
老人说起自己丈夫的时候不禁笑出声,“是啊。”
“我年轻的时候曾问过我丈夫要不要再要个孩子,因为我实在太爱他了,只要他有这个愿望我就会为我们的孩子献出自己的生命。”古屋美月像是对着自己的孙女似的回诉说自己的曾经,表情变得更加柔和,“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难道你就厌烦了和我在一起了么?比起让孩子折磨你十个月然后送你独享极乐,不如让我受累一辈子给未出世的孩子赔不是。”
“很不直率是不是?”老人笑呵呵的,沫沫抱着老人听着很认真,“后来他担心我没有自己的孩子会缺少些什么,于是带我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孩子便是日子。其实我并不介意的,就算是风帆我也是打算当自己的亲骨肉对待,不过我也没有提出异议。”
“所以你看,爱你的人是不会愿意让你死去的,所以我们兽化圣驱者才会越来越少啦。”老人轻声说,“就算你的母亲是被人利用,但我想,把你生下来的她也是伟大的,爱你的。而且,沫沫小姐身边就有很在意你感受的人呀,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可是我能感觉得到那份感情是真的,或许沫沫小姐早就遇到那个人了也说不定哦。”
沫沫抬起头,泪水蓄满了眼眶,古屋美月的一番话使得她豁然开朗,一直困扰自己的执念也被化解,“奶奶,谢谢您!”
“不用客气。”古屋美月笑着掏出手帕为她擦去眼泪,“你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呢。”
她们接着聊了许多,没过多久就到了吃饭的时候,而早餐吃完一行人也准备打道回府。分别的时候主人家一直送他们到停车场,然后遥遥地冲着客人们挥手告别,沫沫回首也笑着轻轻对着古屋美月挥手,因为这位老人给了她新的力量,一种不再纠结过往不再迷茫未来的力量,它有另一个名字——希望。
……
……
浴室里雾气弥漫,闷得人难受,礼弥黑雪泡澡的时候并没有开换气扇,因为她想问题的时候不想被任何声响打扰。她全身都浸泡在浴缸的水面之下,静静地感受内心的声音。
那是自己的声音,却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
内心的那个声音说话了。
我就是你啊。
礼弥黑雪在水中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急切地想要呼吸,她伸手抓住了浴缸的边沿,把自己从滚烫的热水中拉了出来。浴室里的空气也是闷热的,她艰难地强迫自己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无力地半躺在浴缸上,伸长了双腿,望着浴室的天花板出神。
泡得浴缸里的水差不多凉了一些的时候,礼弥黑雪终于打算起来了。她走出浴缸来到镜子面前,镜子被雾气蒙上一层薄纱,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她轻轻用手在镜子上面一抹,自己的脸立即映在了镜子之上,她凝视着镜中自己暗红的眼瞳,像是在凝视着一朵微开的玫瑰,花瓣所包裹的黑暗里,似乎有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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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谁?
……
……
圣历2017年,8月20日,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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