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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长出了一口气,白乐天忍下心里的情绪,“五皇子是个危险的人物,这事我不说你也应该心里有数。”
“嗯啊,我知道啊,南阳王府最开始发现他有问题的就是我啊。可这和你生我气有什么关系?”
闭了闭眼,白乐天才继续道:“这么危险的人物,即便没人提醒你,你也该离他远一点儿。我清楚你今日是想打着心悦五皇子的幌子靠近他调查他,可这事根本不需要你去做的。”
“南阳王府和誉王殿下都不是吃素的,这两个势力同时调查他,足以将他的老底都翻出来,何必要你一个小姑娘去冒险?”
“南过,南阳王府有南阳王,还有世子。你只是个郡主,不需要把他们俩的担子往自己身上揽。我知道你爱操心,可很多事情是你力不能及的,不要太大包大揽,苦了自己。”
若是换了往常,白乐天最多只会劝一两句,对方不听的话,就打住不提了。假如是交好的朋友,则要紧时帮一把,否则他绝对置身事外,有多远躲多远。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南过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笑容,她很少冲着白乐天摆出这样的表情,通常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
看着小姑娘反常的表情,白乐天心里一紧。
“白乐天,”南过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事情,只有身处其中才会有切身体会的。”
“从前我也觉得只要自在地做自己就好了,可后来我发现不能这样了。”从前她只需要考虑什么时候交稿,可后来她穿书了,她要活下去,就必须考虑很多事情。
“南阳王府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摇摇欲坠。水满则溢的道理,你该懂的。以前那些尊贵无比的日子,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我爹爹不能出一丝丝差错。”
“如今爹爹在南边战事不利,若这一战出了什么大的差错,南阳王府覆灭不过在旦夕之间,是当今圣上一句话的事。”
“爹爹年纪大了,即使还能上战场,也打不了几年了。哥哥早晚要顶上去的,可我哥哥的性格,你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因南过而有的几次接触,加上平日里外人的评价,白乐天确实了解到了一些。
“哥哥是个顶好的将军,却不会是一个被当权者所喜的将军。上阵杀敌他在行,褪下战甲,站到朝堂上,同那些或明或暗的势力斗争,他真的不行。”
“爹爹年纪大了,总有罩不住哥哥的一天,到时候,哥哥又能指望谁替他处理好这些复杂的关系呢?南阳王府人丁稀薄,除了我,没有人能成为哥哥可以完全信赖的助力。”
“我做这一切,不止是为了今日的南阳王府免于覆灭,也是为了日后的南阳王府。说句僭越的,誉王殿下迟早是要成为最上面那个人的,以他的才能,未必容得下南阳王府。”
作为白太傅的独子,白乐天和皇子公主们的接触都颇多,赵霸宗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南过的话没有错,以赵霸宗的才能和志向,是不会允许南阳王府这么大的势力长期存在的。
“所以我和姐姐交好,除了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外,也存了别的心思,我说到这,你也该猜的出来了。”
这件事即使南过不说,白乐天也隐隐有些察觉。不过在白乐天心里,南过除了这些小心思,对白怜花绝对是好的没话说,何况她也没有要求什么特别过分的回报,这不算什么。
“今日我之所以要主动把自己送到五皇子眼前,就是为了让誉王殿下欠我、欠南阳王府一个情而已。虽为自救之举,可我们这样做,毕竟是帮了他。”
是啊,若是誉王或南阳王府的人查出来了什么,那毕竟是政事的范畴,论功行赏就是了。可南过以郡主之尊,南阳王女儿的身份委身做了间谍,这就是誉王不得不欠的人情了。
“白乐天,”南过笑得甚至有些凄婉,“我不是傻子,你说的我都懂,但对我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住南阳王府。
穿过来的这段时间,南沛和远在封地的南阳王对自己都是极尽宠爱,要不是没有手机电脑和WiFi,她真的觉得这里的日子要比在现代舒心得多。
南过从来没有和这个世界的人真正吐露过心思,憋的久了,就很想找个人倾吐一下心事。
自从她穿过来,白乐天一直鞍前马后地照顾她,她对这个在原书中扮演着类似于NPC角色的人,有不一样的信任。
既出自情感,也出自理性。
南过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有些口渴,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白乐天被南过这么复杂深远的考虑震住了,一时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气氛就这么突然微妙起来。
从前白乐天虽觉得南过有趣,也清楚她不同于普通闺阁女儿家,可也觉得小姑娘对于朝堂上的事,能了解多少?不过是跟着南阳王和世子多长了些见识,所以略懂一些罢了。
今日南过这番言论和想法,是真的让白乐天刮目相看。
他从来没想过,小姑娘竟对自身的处境有如此清晰的认知和长远的打算。这样的心思,即使他自己,恐怕也有些不如。
不说别的,单就以自己做饵这一条,白乐天就不可能做得出来。他是个在高位待久了的公子哥,无论是自尊心还是羞耻心,都比寻常人更重。
换句话说,他可以为国捐躯,为家族献身,但做不到委身成为一个间谍,只为了换个人情这样的地步。
即便从理智来说,这样是最佳的选择,他也做不到。
“好啦,”喝饱了的南过甩了甩头,甩开了那些负面情绪,她不想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其实五皇子也没有那么可怕啦,至少他是个不会武的文弱书生不是?惹急了,我挟持他做人质就是了。”
德妃母族是个不上不下的,没办法给五皇子寻到好的武学师傅。皇帝那边又有心让五皇子走文人的路线,导致五皇子连简单的拳脚功夫都不会,这也是当初南过敢孤身一人跟踪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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