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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莉娜接了电话,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头抵着,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许久才抬起头来,脸上是标准的行政表情。杨沛然说大约一个小时后才到,她不用太急请假出门。她按着先前的安排和两个来面试的年轻人做了行政面试,整理好面试资料交给经理郝姐,对她说自己有点儿私事要外出一个小时。郝姐同意之后,萧莉娜提着小包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细心地修饰了一下妆,镜子里那个人青春曼妙,比两年前大概更漂亮些,看看身上装束,感觉还算满意,有自信再次见杨沛然。
她有两年没见过杨沛然,上一次见面还是杨沛然拿到新投资邀请她回去,她拒绝了,因为她觉得那并不是杨沛然的公司,而是别人的公司,以杨沛然的任性和清高脾气,多半又会栽一个大跟斗;她必须有稳定的收入资助在读大学的男友,不想之前的窘迫重来一回。那次她拒绝杨沛然之后,两人虽然有通过几次电话,但再没见过面,包括杨沛然兴奋地告诉她新产品卖得还不错那回,那回杨沛然没提要她回归的事,她以为以后不再有这种可能。
她掐着点儿下楼去,穿过马路到对面,进了绿岸咖啡厅。杨沛然还没来,她便先择一张桌子坐下,安静地等着,她有意背对着窗,一来因为杨沛然喜欢面对着窗,二来她可不想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杨沛然到来。她坐着想东想西,什么可能性都想遍了。
等了有十来分钟,杨沛然匆匆地赶来,在她面前拉开椅子,抱歉地说道:“对不住,我走错了路。”
萧莉娜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握,又都忍住了,只是点头致意,随着杨沛然坐下才跟着坐下,“没关系,我们这儿就是难找。”
“不难找,从事后的角度来看一点儿也不难找,只不过找到之前,确实多走了至少两个街口。”杨沛然微笑着说,萧莉娜也抿嘴微笑。杨沛然边说,边招手要服务员上单。
萧莉娜要了意式拿铁,杨沛然还是冰咖啡,服务员说稍等便闪开。
他们两年多未见,见面感觉彼此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许在街头相遇不一定会认得出对方来,看了好几眼之后才觉得对方的确是认得的旧相识。
“杨总,我们这是有阵子没见了,找我干嘛?”萧莉娜开口问道。
“叫我老杨,好嘛,还像以前那样。”杨沛然恳求地说道。
“好啊,老杨。”萧莉娜淡然而笑。
“你现在在这家公司怎么样了?”杨沛然有些制式地问,他原本不想这样,但他见萧莉娜穿着优雅得体的职业装,脸上化妆和发饰一丝不苟,顿时有些担忧,在情绪上便没法像以往那么随便了。
“还好吧,挺好的,薪水不太高,但一年有四个月的bonus,挺能救急的。”萧莉娜含着笑说,猛地停住,轻轻摇头,“对不起,我说顺嘴了,有点儿装,是奖金,一年有四个月的奖金。”
“没什么,只是以前我们曾经有过约定,等我这边稳定了,找你回来,我现在挺需要人手的,想问问你的状况。”他边说,边觉得这件事已经无望,甚至连尝试也畏难起来,问不出你现在基本一年下来拿多少的问题来。他知道她现在就职的是一家鼎鼎有名的财务软件公司,本薪应该不低,状况更是稳定。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一直都没问,就你上回说你新产品卖得还不错,我也去买了一份,但你知道我是个游戏菜鸟嘛,买回家供着,连封也没拆,你不会怪我的吧?”萧莉娜脸上喜悦乍现地说,打破了先前那张行政脸。
“我离开那家公司了,本来要出国,在机场又决定留下,然后拿到一笔投资,我自己的出资占大头,所以大概算是我的公司了。”杨沛然脸上有些发烧,这好像是比着上一次萧莉娜说过的话来编造似的,即便这是真的,真的里面也是有瑕疵的,颜媛甚至在他的那部分里占了多数,更别说还仰仗着她接下来半年到一年里通过银行借款。
“恭喜你啊!老杨,你终于可以完全照自己的意志来创业了!”萧莉娜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脸上笑得灿烂,伸出手在杨沛然面前。
杨沛然心中轻轻叹息,欠身伸手握了握萧莉娜的手。
“是你自己的公司,你开口邀请,我绝不会食言,当然会来帮你,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能给我开多少工资,还有奖金?”萧莉娜坐回到椅子上,带着些撒娇,半真半假地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啊,你和周新明现在怎么样啊,他应该已经毕业了,你们的压力要小一些了吧?”杨沛然问道。周新明是萧莉娜的同乡,也是她的男朋友,之前在北航读本科,现在算起来该毕业了。
萧莉娜叹了一口气,脸色稍微变化,一半是掩不住的得意,一半是埋怨,“别说了,人家不肯出来找工作,直接读研究生去,现在都研二了,以前还不好意思让我养,现在变得特别好意思了。”
杨沛然心里面有些苦,“那么利害!看来你的确需要比较高的薪水,和奖金了。”
两人的咖啡一道端上来,服务员守着收了钱才走,一番折腾,像个中场休息。
萧莉娜踌躇了一下,身体微躬,心头盘算一番,说道:“只要付得起房租,饿不死,也就好了,我还年轻,不用考虑存钱,一个月能给我开六百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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