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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确实是小婿思虑不周,让萱儿受了委屈。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萱儿。妍妍只是……”
“够了!”明母喝止了贺云霆自以为是的辩解,冷笑道,“呵~我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家风清正的人家,男人纳妾居然不需要正妻点头的。这不仅是不将妻子放在眼里,更是没有将妻子的家族放在眼里。你贺家儿郎,我明家要不起。”
“贺老夫人,就咱们两家的交情来说,萱儿照顾你,我没有一点意见,但是,你这个儿子,我们明家可不要这样的女婿。当初,我们两家的长辈可是定下了规矩的,男儿只可娶妻,不仅不许纳妾,更不能去花街柳巷或是养外室……当初贺老太爷也明确与萱儿爷爷说了‘贺家儿孙永不纳妾’,我公爹才同意与你家定亲的。后来贺大人带着一家回京复职,也明确说了贺家男儿绝不纳妾,我家老爷这才没有因为担心两人心性不同而解除婚约。可如今……”
明母将两家的约定说出来,除了点给贺云霆外,也是说给围观的百姓听,让大家知道——当初是他们贺家非要结亲的,可不是明家上赶着嫁女儿。
再则,贺家落难之时,明家没想过解除婚约,还帮着贺家重回京城,且让贺家当家人重入朝堂,因为怕两个孩子心性不同确实想过解除婚约,但也是在贺家起复后才提的。
但贺家仍然坚持,这才让两个孩子继续维持婚约,并最终嫁了过去。
但如今,是贺家食言在先不说,这贺云霆更是做得极为过分,所以,自家女儿将来即便和离归家,也没什么让人说道的。
女子名声极为重要,但未来的日子也重要。
没道理自家尽了仁义,女儿也尽了忠孝,却还要被人那么欺辱,甚至搭上她一辈子。
“岳母,是小婿不好。可是妍妍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她……”贺云霆站在明母前方,阻挡她上马车,还想为自己辩解,让对方能理解自己。
“她吃不吃苦,与我女儿何干?既然贺将军要怜外面的香、惜外面的玉,你自去怜惜你的香玉便是。但我的女儿,绝不做任何人的踏脚石。你不行,她,更不行。想踩着我女儿的脸面上位,你们也配?”明萱的父亲,吏部尚书明喻之迎着夕阳的余晖迎面走来。
他脚步轻缓而坚定,声音淡然而话语凌厉。他眼中担忧而心疼,却步履从容。微风轻轻掀起衣袂,更衬托他儒雅的气质——
“萱儿别怕,爹爹来接你回家了。”明喻之走到妻女身边,不动声色挤开贺云霆,伸出坚实有力的手掌,鼓励女儿与自己回家。
“岳父……”贺云霆着急了。
“不敢当。贺将军还是去照顾贺老夫人吧!”明喻之眼神淡漠,其实内心极为愤怒——自己千娇百宠的女儿,嫁进贺家三年,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贺老夫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照顾婆母,打理后院,还要日夜为战场上的丈夫担惊受怕——结果呢?
丈夫凯旋,却把一切荣耀给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罢了,不想,越想越气,气得都有些后悔帮助贺家了。
要是早知道贺云霆是这德行,当初便是背上骂名也绝对要尽早解除婚约,哪怕以解除婚约作为帮助贺家的条件。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阿琬,别担心,我在。”明喻之不想搭理贺云霆,只看向已经哭红了眼的妻子,轻声安慰。
“萱儿,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妾侍便与我分开吗?我……”贺云霆见明萱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跟自己父亲离开的意思,心中一喜,以为她心里还有自己,便想要说服她——父母哪能犟过儿女?越是疼爱儿女的父母越是如此。
他却不知,此时的明萱并非真的明萱,而是夜未曦。
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夜未曦从未与自己父母亲近过,先是明母,现在又是明父,让她心中感觉温暖的同时,又有些无所适从,所以才会一时忘了反应。
“你想让我如何?”夜未曦对贺云霆可就没什么复杂感情了,只有一种,那就是厌恶,所以她看向贺云霆的眼神满是嫌恶,这让贺云霆一愣,一时竟有些心慌意乱。
在他看来——不,确切的说是在他听柳娇妍说来,自古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有几个不纳妾的?作为主母,尤其是贤惠的主母,怎么会不同意夫君纳妾?
更何况,他贺云霆在外征战十分辛苦,有一女子照料伺候也是应该……
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纳妾的行为,不仅母亲不赞同,就连一直等着自己回来,每次给自己写信都隐含思念的妻子,也因此嫌恶自己。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极为委屈,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萱儿,我们自小定下婚约,我从未想过我的妻子会是别人。曾经我贺家遭难时,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你,所以父亲故去后,我毅然参军,不仅仅是为了重振我贺家,更是为了能与你相配。”
“呵~是吗?”夜未曦冷笑,她从明萱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那你可还记得离开前与我说的话?你说,你此去若能安然回来,定对我珍之重之,此生便绝不负我。”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贺云霆急切道,“萱儿,我从未忘记过对你的承诺。只是妍妍她……她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辜负她。你相信我,妍妍是个善良温和的好姑娘,你们定然能相处得很好的。”
柳娇妍站在那里,看见贺云霆一直想要挽留明萱,恨得差点把牙齿咬碎。可她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贺老夫人和明家人的怒火朝她烧去。
但听得贺云霆后面的这些话,她低垂的眼眸里露出得色:明萱,你不就是出生比我好吗?可那又怎样?你的丈夫,终归会是我的。
“她为你付出太多?她好?她善良?她温和?”夜未曦真是……暴脾气都上来了,她直接开启炮轰模式,“哈~”
“小妹,别理他,咱们回家。”明萱的哥哥明谨琛听不下去了,几步越过父亲,打算直接将妹妹抱上马车,赶紧回家,免得被贺云霆这个不要脸的给气出个好歹来。
夜未曦却后退一步,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贺云霆:“你说她很好,有多好?因为她千里追你这个有妇之夫?所以让你心醉神迷、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她与你共乘一骑招摇过市,让你觉得面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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