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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自寻短见（第1页）

安国公夫人脸上始终带着雍容笑意，眼神却几次若有似无地从陆淮之与玉湘二人身上扫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只低头小口啜饮着茶水。烈国公夫人仍旧眉头深锁，忽然抬头问道：“林夫人那个婢女还未醒吗？”她身旁的冬儿摇了摇头，“用了好几种法子，都没醒。她身上带着伤，为了避免妨碍公府查案，我们也不敢贸然动刑。”烈国公夫人冷笑一声，什么样的伤能让人昏迷到现在？用这种技俩妄图躲避审问，可见必有蹊跷。她直接吩咐冬儿，“去把人给我带上来！”不多时，青莲便被二人架着，拖到厅堂上，软趴趴地瘫睡在地上。陆淮之看见青莲，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母亲的死因至今未解，知情的人也只有青莲，他此刻比谁都着急，手被捆着不便动弹，他便抬腿朝青莲狠狠踢去。烈国公夫人也不阻止，只静静看了半晌，见地上的青莲仍旧没有半分动静，像是真的昏死过去一般，她索性直接吩咐道：“她家夫人丧命，作为贴身婢子，她也难逃其咎！既然问不了话，便拉下去打死吧，算是谢罪，也算替她家夫人殉葬了。”冬儿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即便招手示意奴仆动手。二人的手方才落到青莲身上，她竟突然接连抽搐几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她奋力挣脱开二人的手，旋即带着哭腔喊道：“夫人、我家夫人呢？我家夫人怎么样了？！”饶是面上茫然惶惑之色做得十足，落在烈国公夫人眼里也十分可笑，她与安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笑道：“呀，这便又能醒了？”主子死了，婢女却装晕避祸，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安国公夫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即刻朝着青莲问道：“在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如实说来！”青莲眼睛余光瞟过一旁恶狠狠的陆淮之，哭声一下止住，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回到：“夫人她、夫人她，她寻了短见！”她说完这句话，便立即跪到地上重重磕起头来，“求求二位夫人，快些救救我家夫人吧！”安国公夫人和烈国公夫人相视一眼，二人脸上都有猜疑之色。“寻短见？”烈国公夫人一记锐利的眼神直直钉到她身上，“怎么寻的短见？又为什么寻短见？你又是为什么满身是伤地躺在她身旁，昏迷至今？”青莲瑟瑟发抖，轻声回道：“夫人怒火攻心，所以在众位夫人离开后，责打奴婢出气。直到将一只花瓶砸到奴婢后脑之上，奴婢这才昏迷过去，临闭眼前，奴婢见到夫人好似失了神智一般，径直撞到圆凳上去。之后种种，奴婢就都不知情了。”她翻起袖子，微微拉开衣襟，露出胳膊上、脖颈上大片的淤青瘢痕，又伸手到后脑勺处用力摩挲一把，将颤抖的手掌摊开呈现在众人眼前。果然是有些许暗红血迹。安国公夫人微微“嗯”了一声，“房中确实有花瓶碎片。只是我很不解，你家夫人为何忽然寻死？你作为她的贴身婢女，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青莲的眼睫之上还挂着晶莹泪珠，像是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夫人虽未告诉奴婢，但奴婢斗胆猜测……猜测……”烈国公夫人竖着眉毛，厉声喝道：“猜测什么？好好回话！”青莲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一下陆淮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斩钉截铁地回禀道：“回禀二位夫人，奴婢猜测，夫人应是因为种种谋划都已失算败露，见无论是家财、名声，乃至于母子亲情，都已到无法挽回之境地，这才寻死。”陆淮之在旁呆愣住，母子亲情？什么意思？青莲将衣袖放下，又拢了拢衣襟，俯身叩首，正色道：“奴婢跟随夫人其实不过月余，是因着宋妈妈办事不力，奴婢才临危受命，被夫人要到身边伺候。可奴婢虽然低贱，却也分得清善恶是非，夫人种种作为，奴婢都深觉不该。”她说着便又落下泪来，“可奴婢没有办法，奴婢的身家性命，乃至奴婢年事已高的舅舅、舅母都被夫人握在手里，奴婢替夫人做下的一切，都是情非所愿啊！”两位国公夫人面面相觑，但一旁的陆淮之却猛然明白过来了。是啊，母亲已经死了！这是个已然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她究竟是不是自寻短见，眼下公府的差吏马上就要到了，今日种种，都必须要找到罪魁祸首才行。母亲已经死了。可他陆淮之，还好生生在这儿，他未来还有数十年的光阴，有不可估量的前程。绝不能，毁在今日这些事情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母亲啊，那就再帮孩儿最后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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