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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以后要做我的刀（第1页）

方落月的话如同一块石子砸进平静沉寂的死湖当中，激出阵阵涟漪。墨雪的眸子剧烈颤动两下，心口扯出沉涩痛意，连带着身体都抖起来，转头盯着方落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她的舌头被割掉半截，吐字不太清晰，方落月还是听明白了。她笑了一下，将水杯递上：“喝了我再告诉你。”墨雪就着她的手喝起来，初时不太情愿，可当干辣多日的嗓子被温水滋润，便一杯接一杯再也停不下来。她的脊背，为了喝水一点点弯下来，支撑她到现在的信念，也在逐渐崩塌。等一壶茶水都喝完，方落月将水杯放到桌上，拢了拢宽袖：“你的徒弟徐三是我弟弟，他将你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了。”方落月早就察觉徐三和玄刹教的关系绝不是雇佣那么简单，某日一番逼问下来，才知道他一身杀人的本领，都是和墨雪学的。来之前她从徐三口中得知墨雪是陆程光养在外头的女人，同时也是他手下的一把刀。为了讨他欢心，将玄刹教数千死士尽数奉上，任凭他差遣。为了刺杀太子，玄刹教几乎全灭，墨雪和兄长一死一伤，到头来一直在和假扮太子的齐骁寒周旋，当然恨他入骨。“你该恨的人不是齐骁寒，而是陆程光，你被抓到现在，他没救过你一次，反倒派人刺杀三次，都被齐骁寒挡下来了。”“陆程光践踏你的真心，害你遭受这些折磨，你寻死只是遂了他的愿，你应该好好活着，把所有的仇恨都化作利刃，狠狠捅向他。”方落月清淡的声音在潮湿的牢中回荡，不轻不重，传入墨雪耳中却激起了千层浪。她眼眶发紧，胸腔里的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声音嘶哑发颤：“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方落月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屈指敲了下桌面：“我当然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你以后要做我的刀，听我的命令行事。”墨雪卖命于她，就代表着玄刹教也要听她号令。墨雪没有接话，沉默看着她。方落月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神色淡淡：“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说完她走出大牢，牢门被开启又合上，除了锁链晃动的声音，便只剩死一般的寂静。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疼，如同万虫噬咬一般，排泄物混着血污粘在身上，熏的她想吐，可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大牢里连个透气的窗户都没有，她分不清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盼着陆程光救她出去，是让她撑下去的唯一念想。可他不仅没有，还让人割了她的半截舌头，派人要杀她。墨雪突然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夺眶而出，恨意像烈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是以等方落月再进入大牢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愿意当你的刀，以后刀山火海，誓死追随。”“好。”方落月面露轻淡笑意，给墨雪松绑。出了大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给她换干净的衣服，洗澡处理伤口。墨雪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和脚踝，诧异道：“你不把我绑起来，不怕我跑了？”她在昏暗的牢中待久了，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方落月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为她挡去了刺眼的光芒：“你们江湖人不是最讲信义吗，你如果不看重这两个字，恐怕也不会当上玄刹教的副教主，所以我信你。”墨雪快速垂头，用干枯的头发遮挡泪流满面的双眼。已经许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了，想当年她也有一帮过命交情的朋友，行侠仗义闯荡江湖，任谁见了她不得喊一句墨侠女。可为了一个陆程光，她生生耗尽了所有肆意张扬，变得阴狠毒辣，连自己都唾弃。方落月无言拍了拍她肩膀，让人带她下去处理伤口。很快陆二狗被带到方落月面前，她没费什么心思，只将一箱金子推到他面前。“陆程光和云妃都倒台了，做不了你的靠山，你到皇上面前去揭发他们要你藏匿大炮干什么，这些都是你的，你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仍旧可以滋润过日子。”陆大狗双眼放光，短暂犹豫后疯狂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他的舌头完全被割了，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手也没了写不了字，要怎么去皇上面前揭发？方落月蹙眉想了片刻，放出之前那个长舌鬼，对它道：“你跟着他去见皇上，到时附在他身上，把舌头借他一用，事后我送你去佛堂，让你潜心修炼早日清除煞气投胎转世。”长舌鬼喜不自胜，当即跟在了陆大狗身后。做完这一切，方落月疲乏的很，找到齐骁寒：“到皇上面前立功的机会就让给你吧，我要回去睡觉了。”齐骁寒沉默片刻，拉住她的手：“回侯府睡觉？”“不然呢？”方落月笑看他一眼。齐骁寒眸中闪过失落，没再说什么。方落月踮脚，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口：“你办完事来侯府找我不就好了，区区几道墙和几个守卫，难不倒你吧？”齐骁寒眼眸骤然亮起光，双臂缠住她的腰，湿着的吻落在她唇畔，黏糊道：“那你等我。”方落月含笑点头，拍了下他的手：“在外头注意点。”齐骁寒恋恋不舍松开她，黏糊糊看了她好几眼，才带着墨雪和陆大狗进宫面见皇上。二人一个供出派玄刹教刺杀太子的就是陆程光，拿出陆程光和她之间的来往书信。一个说云妃在陆家村藏匿大炮和炸药，是为了有朝一日谋反做准备，交出了云妃贿赂的官银。皇帝勃然大怒，当即带着人和东西去了陆府。面对铁打的人证和物证，陆程光无法辩驳，跪在地上交出一封密诏。“陛下，所有的罪我都认，一切都是我一人谋划的，和云妃还有姜鸿无关，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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