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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篱对她所说的事情一知半解,他只知道那一座消失的、只存在于夜晚梦境中的宏伟城市,这就是他六年奔波寻找的目的地。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是不去北方,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只有用那个咒文才能找到的人。不过,我对你口中的大灾难倒是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冷杉叹了口气,“这与你无关,不过如果你去北疆的话可能就会见到那情形,那些漫无边际的怪物,古怪的、嗜血的生命。那时候的我只能默默接受这些,可笑的是,我终于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城已经不在了”。
大概真的是太漫长太古老的故事了,她的话里没有丝毫情绪,就好像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选择去做什么,不去做什么,如果你现在回头,一切都可能不一样,北方的未来要比你此刻所在的南方要艰难得多。”
万篱打开药瓶,低着头开始默默地篆刻那些咒文,“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你也可以选择你的未来,还是说,被灰火之轮选中的人,都是那些最终放弃了选择的人?”
冷杉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你想知道的话,就快点弄完这个咒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哼,你以为,你所经过的所有城镇都需要你的帮助和解救吗?我们几乎被夺走了所有的希望和未来,但我们的生活还能凑合着过下去。人的一生真正能做成的伟大的事情只有寥寥的一两件,你不是在哪都能当上英雄的,我只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女孩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几点蓝光在林间一闪而过,勾勒出一只依稀的蝴蝶轮廓。
她知道北疆的那位马上就会知道这边的事情了,也许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又或许,她仍旧没能脱离灰火之轮的轨迹。
“是什么东西呢?”
冷杉猛然回过神来,她这才发觉万篱正在看着自己。
“一些可能会改变你未来许多选择的东西,你曾经与那件东西非常非常近,但是你错过了它,我觉得如果你看了它,原本的命运可能会因此而不同。”
万篱站起来,“那我还是不去看了吧,命运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提前知道比较好,一路奔波真的很无聊,所以,至少让我保留一点新鲜感吧”。
“那随便你吧,反正我也不能替你做什么决定,你只要不讨厌我之前的多嘴就好了。”
“一点都不”,万篱整理好布包里的工具,却突然被冷杉一把抓住手腕,她凑近些看着万篱的袖子,准确地说,她是在看那些零落的小树苗。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我要你帮个小忙,就当你还洛伽和冬霖的人情了,怎样?”
“哈?”万篱放下包裹,“什么事?”
“抓人”,冷杉眼底寒光一闪,手指拂过,那些葱绿的树苗瞬间枯萎扭曲,像是凭空被人夺去了所有的生机般。
“顺便找出某个想要杀了你的家伙,你还记得这些树苗是什么时候、在哪长出来的吗?”
万篱看着眼前超越常理的变化,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冷杉有着某种奇异的他所不能理解的力量,而很明显,这可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这些树苗是这森林里的某棵树散布出来的,这本不是普通的树所能拥有的力量。在夜晚的黛冬城里,有人正在悄悄吞噬其他人的灵魂,那棵对应的树因此而变得强壮,我无法区别哪棵树对应了哪个人,我们得回到黛冬城,去找出这个……食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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