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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暴力（第1页）

踻美术组的众人纷至沓来地在黑板方向右侧坐下，这是他们开会习惯坐的方位。耿天在左侧最上位置坐着，往下接着是段泽晨和袁宝庆，这像是一个已经偏向一侧的天平，

耿天先将一大叠打印稿分别递给给了美术部众人和程序部两人，她见众人都翻开了文档在看，便说道：“今天咱们这个会主要目的就两个，一是确认策划部的需求是否恰当，二是确认时间点，所有这些需求要围绕着形成α版来进行，而杨总要求α版本本身不能迟于明年一月，所以实际上又应该是先过需求，然后着重考虑时间点，时间点满足不了的话，该加人加人。”

“杨总呢？”王子良大声发问，神情已是不悦。

“杨总他有事不能来，让我们自行开会，把该讨论的讨论了，然后形成会议纪要，他回头会看会议纪要。”段泽晨接口说道。

王子良将他手中的文档合上往中间用力地一推，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个改版的大方向我是不同意的，我前天才找杨总沟通过了，杨总说他会考虑。他还在考虑，怎么你们就当他已经就这么决定了，同意了？”

“杨总已经找我谈过了，他支持这个改版方向，只是……大概还没找你确认，但他的的确确已经做了决定。我们今天这个会，也可以说就是确认这个改版方向，同时就进入具体的工作讨论中，我的理解是这样。”耿天先是说得肯定，说到后来，不自觉地被王子良的质疑影响，语气弱了下来。

“你这是想造成既成事实，用既成事实来影响杨总的决策，这太可笑了！这家公司太可笑了，这么重大的决策，老板居然躲起来，让一个策划出面来引领这么重大的方向，大概是他知道这件事太重大，他自己负不起责，所以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策划来出头，出了事他以为自己可以不用担责，这不是掩耳盗铃，什么才是掩耳盗铃？”王子良冷笑着说道。

“杨总确实是有事不能来，并不是……躲起来。”段泽晨想起杨沛然给自己交代工作时关于他未来几天很可能不在公司的含糊，以及萧莉娜喊自己接电话前已经哭过的神情，连同之后种种，心中也满是疑惑，“我认为即便杨总还没有开会确认说我们就采这个方案，也应该假设就是这样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行动起来，不要拖延。”

“你懂个屁啊！”王子良脱口而出地譬骂道，挑衅地望着段泽晨，一付立即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王经理，请你放尊重一点。”袁宝庆沉着脸，开口警告。

“尊重？就他妈的你们？”王子良伸手勾回自己那份文档，拿到手边一页一页地撕掉，揉作许多团堆在桌上，“等杨总亲口告诉我，他决心这么改版之后我才会……同意。”他站起身来，对美术部的众人一一看过去，“这个会，咱们不能开，给他们脸了还，都散了吧。”

说着他退出位子，朝门外走去。江望山第二个站起身来，跟着出去。

“我要开这个会。”于宜站起身又坐下，对吴子嘉和吴兵说道。吴兵站起身，将王子良揉的纸团抱在一处丢在了黑板前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吴子嘉既没起身，也没说话，只是稍有些气馁地轻轻摇头。

“没关系，我们接着开会吧。”段泽晨对耿天说道，接着转头对几位留下的美工说，“只能麻烦你们把策划的需求多审一下了，争取一遍过不要有反复。”

三位美工各自点头称是，耿天也拿起自己写的文档翻开来，起身在小黑板上列了小标题，说道：“这次策划针对的新需求直接达到α版本，主要涉及的类别有三个，一是和程序有关的模型减面的重新渲染的部分，二是全面更换模型、建筑、地图到现代战争的部分，这部分除了对应原先的内容之外还包含了新增的四个兵种单位和两种新建筑；三是UI、icon对应改变的需求；噢，对了，还有一个音乐音效的全面制作的部分，之前eng版其实这部分是大部分都还没做的，这次列入到α版本中，实际上总共是四个类别，接下来我们一一地讨论。”

段泽晨觉得这本身也是个游戏，他往前从没觉察到这一点，直到跟耿天与美工们讨论完第一项，接下来程序的部分全缺席，他和袁宝庆还坐在不动，他不知道袁宝庆在想什么，他想到的是——这是个游戏，thisisagame。或许在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实际已经在这么做了，像玩一个游戏一样扮演其中一个角色，用一切合理的手段赢得胜利；从昨天到今天早上他已经得了一分，同时也遇到新的阻碍。这阻碍使他反省，反省使他赢得了自觉——一种跳脱出自己，更加宏观地审视的视角，自觉是角色在这个游戏里做得更好的前提。

进入到第二项改动的讨论之后，这纯粹是美工和策划之间的博弈，没程序什么事，他们已经提前把这部分所有涵盖的功能组件都做完了，段泽晨瞅空溜了出去。他在自己座位上喝了几口水，然后到行政办公室见着萧莉娜，问道：“昨天你说王子良报销的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莉娜被问，由抽屉里找出一份报销单，杨沛然已经在上面签了字，“我怀疑这里面他有虚报的成分，所以才想找你了解一下，但你说你不清楚唱K的部分。”

段泽晨看见了杨沛然的签字，“杨总已经签了字，那就是说他觉得没问题吧？”

“杨总签了字只代表他同意按申请来做报销，和这件事有没有作弊是两件事；如果有作弊，作弊的人就应该被惩罚。也许这不是件多大的事儿，但无论多大的事儿都是由小事情开始的，我不想放过它。”萧莉娜轻轻咬着嘴唇，头偏着，不去看段泽晨。

“这件事，交给我吧。”段泽晨说道。

萧莉娜把那张报销单复印了一份给段泽晨，“你打算怎么做？”她只是顺口问问，并不打算深究。

“我还要再想想，不会乱来的。”段泽晨把报销单原件和复印件翻来覆去地看，不张扬地微笑。

他早想好了，晚上便也是这么做。当天下午过后，整个公司氛围有所恢复，所有人恢复了加班的节奏，连王子良和江望山亦如是，即便他们是加他们自个儿的。九点之后员工们渐次离开，段泽晨留意着王子良，等他走了之后才慢吞吞地收拾背包下楼，骑上车在半路赶上王子良，热情地说道，“聊聊吧？”

王子良冷笑，“有什么可聊的，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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