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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情怀（第2页）

“你要不要穿军装？对了，还得是美军制服。”萧莉娜体贴又讥诮地问。

“唔……”杨沛然沉吟一下，说道：“不行，北京城这个高度不允许飞行器，机降肯定不行，如果是coslay呢？我们每个人穿着自己喜欢的游戏人物的装束去吃饭，旁边人一看都知道，这是家游戏公司，你看如何？”他自己也知道这是胡话了，语气也就夸张。

“服装费是每个人自己出，还是公司给出？”萧莉娜故意呆呆地问，问这个就足够。

杨沛然自嘲地摇头，“这个得大家自己出。”

第二天萧莉娜到办公室接着老齐派即将到这边入职的几个人送过来的电脑和桌椅，布置好工位，顺便打扫卫生，收拾停当，预备好就即刻可以入驻的状态，再花一天时间拿着杨沛然给她的员工联络方式一一通知第二天下午到公司附近的卓然居吃个便饭，算是庆祝公司开张大吉，隔天便正式上班；顺便也没忘记请人制作一块空牌子挂在门边墙上，装上六枚白光小射灯，预先亮着。

萧莉娜通知报到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之前到，还不到五点半所有人都到齐，一共十一个人勉强地挤在一桌上。萧莉娜只认得前天送电脑过来的那几位老齐那边的美工，其余一个人也不认识，杨沛然认得其他人，不认得由老齐那边过来的人，大部分人都不认得其他人，坐在一起客客气气，既拘谨又怪异。

等人到齐，杨沛然以筷子敲着酒杯，开口说道：“各位，今天是个大日子，虽然公司注册流程还没完成，那是程序上的我们不去管它，但今天是本公司事实成立的日子，大家要好好地记着。我呢，代表公司请大家吃顿饭，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吃完这顿饭大家就是同一条战壕作战的兄弟……姐妹。从今往后齐心勠力，一起把公司做好，把研发做好，做出卖得出去，回得来款的好游戏，一步一步地把口碑做好，我们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家伟大的游戏公司。”

啪啪……啪……有人鼓了两声掌，但全无应和，顿时尴尬地停住，是段泽晨，他以为自己搞错了节奏，脸涨得通红。

“没事，没事，”杨沛然安慰地说道，手上拍手鼓掌，带动着别人也都鼓起掌来，直到段泽晨又抬起头来跟着鼓掌。

“我们大家才刚刚认识，这不奇怪，大家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大家，大家之间也都不熟悉，这种事情难免，相处久了就好了。”杨沛然接着说道，“对，我是还有话还接着讲，反正掌也鼓了，大家现在就放下心来听我说，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该鼓掌而分神了。”

他停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回到庄重上来，环顾所有人，“我代表公司，感谢各位的加入，感谢各位明明有更好的选择而加入我的公司，加入一个暂时没钱赚的行业，一个未开垦的蛮荒之地，一个只有困难，而很难说有什么机会的困境之中。我实话实说，我们的粮草大概够我们支持一年多时间，在这一年多里我们要么做出一款成功的产品而活下来，活下来的意义也仅仅是，还能接着打开下一个阶段的艰难门而已；要么做出一款四不像的产品快速死掉，活下来和死去的几率在我看来各占一半，我敢说这已经是这个时候中国游戏行业最高的成活率预期了。当我们在吃这顿开业宴时，我对未来有一天的散伙饭的执念挥之不去。”

说话时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老杨，这些大家都知道，不劳你啰嗦，说点儿好的。”萧莉娜忍不住打岔道。

“在座大概一半人知道，我们这一桌大概是国内一个新游戏公司或新项目立项时人数最多的状况了。十一个人，足足有十一个人呐，预计还有两到三个职缺可以补充，以及我们能在这个人力配备下支持整整一年多，这代表我们比任何别的国内游戏公司在最初启动的时候都更有钱。”

杨沛然说到这里看看萧莉娜，意思是这样说算是好的吗？萧莉娜用半边脸对着他。

“我自己不谦虚地说，主导了迄今最成功的国产游戏《风之影》的研发，老方是程序界的大拿，超过现在业内任何资深程序员！我们的投资方之一是国内此时第二大的游民科技。可以说，我们现在也就只是比不了前导和游民这两家而已，单就起点而言，我们比我们知道的任何一家国内游戏研发公司都更高。以及，我们比他们好多了，现在是1995年，不是1992年，我们比那个时候懂得的东西多了去了，前人已经犯过了的错我们不会再犯，这就是我们好的一面。”杨沛然早就预备好了这么说，说点儿好的。

没有人打搅他，所有人都仰着头，眼中带着光华，望着杨沛然，他们的头儿，让他继续说下去。

“游戏，当我们在说我们是一家游戏公司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在说什么？我想说，最根本的是游戏。我热爱游戏，我希望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出于热爱游戏而走上这条路。这是一种信仰，信仰我们认为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游戏带给人们欢乐，打发时间，让凡俗的生活多一些想象的光辉，扮演他们从来不可能的人生，使人们的生活变得有趣，甚至是更加高贵，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我用高贵这个词，在我看来，人们可以在游戏里选择他们想要的人生，他们有选择权，在虚拟的世界里认为自己就是他们自己所扮演的那个人，这就是高贵。”

这一桌子人在表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和高贵有什么关系，段泽晨先是心动了一下，随即感觉怪异，这是吹牛的一种方式吗？

“我们是制造和贩卖梦想的一群人，我们和有趣的作家一样，积极向上的电影工作者一样，和所有这些艺术家相似，甚至我会说我们超越他们，在虚拟体验的创造上更超过他们，我们提供的是一整个世界，波澜壮阔的世界，这在以前的时代根本找不到对应的；我们的根基是现代科技技术体系以及新的人性的价值，普世的价值，娱乐不是罪过，娱乐是人民的胜利！我希望，我希望大家衷心地喜欢自己，为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事业，不是工作，感到源源不绝的骄傲。”

“这是我刚刚为各位贩卖的一点情怀，麻醉剂，请大家尽可能地记住，希望它可以帮助大家度过未来每个难熬的时光，困难，挫败，枯燥和重复，我相信它。InGamewetrust。”

杨沛然一滴酒还没有沾，就已经有些沉醉了，脸上坦然地微笑，手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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