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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恋（第2页）
“走得挺远啊，”吴子嘉回自己屋里翻出包方便面递给耿天。耿天接过来，“还有借你的电水壶一用。”
她泡上了面，盘腿坐在客厅的饭桌边等着。
吴子嘉坐在沙发正中，对着一台坏了的十八寸彩电，发呆。
他是在消化白天时听到的一个秘密，这秘密不大也不小，甚或是不是秘密还很难说，更像是一个谜题，或者局；如果是局就该有针对的人，他不觉得有人会针对自己设什么局，自己一个无亲无故的小角色，没有必要嘛。
抽烟的时候，别的人都隔得很远，江望山和他几乎肩并肩那么近，轻声地说道：“我们手头有一批美术资源，在找愿意出钱买的人。你如果有这方面的关系，帮我们卖出去，你拿两成作为佣金。”
吴子嘉一愣，脱口而出，“什么美术资源？”接着他就明白了，戛然而止，后悔自己根本不该问。
江望山扭头扫他了一眼，“回合制游戏的资源，都是渲染过后的成品，可以直接用，同时有源文件可以修改，非常完整，价值起码十几万，我们只卖三万块。后期要是有改动的需求，还可以协助。”
吴子嘉没做过这样的中介，即便他作为美术偶尔接点外面的私活，自己做不完再找同事帮着做，但“完整”的资源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概念，他可以想象会有这样的买家，但想不出会是谁，不会有一家游戏公司会买这样的资源，至少他知道的是这样；所以这几个家伙忙活了一转肯定碰了不少壁，竟然胡乱地找上自己。
他胡思乱想了许多，竟然接着问：“程序呢？”好像他是一个既熟练又高级的掮客。
“程序有问题，别去想了，美术资源是齐全的，要是还有程序，能才卖三万块吗？”江望山冷哼了一声，同时觉得吴子嘉似乎会有办法，陡然有了精神，“两成就六千块呢，够你干大半年的了，搞定了，以后大家把你当兄弟看。”
对这么大笔钱吴子嘉当然会心动，兄弟什么的就算了，但也觉得没有丝毫的机会，考虑到他们几个之前被欠薪的遭遇，这件事未必是黑暗的，但也绝对拿不到阳光下来说，他不愿意自己卷进去，根本开始就不该问那一句。
“我问一下吧，但最好别有指望。”他技巧性地推辞，说出来才发现这更像是技巧性糟糕的推辞。
“行，看你的。”江望山倨傲的姿态下难掩急迫的期待。
吴子嘉为这事而为难着，他根本不会去问任何人有没有意愿买这样的东西，但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一方面肯定在一定的圈子里已经公开，但要是流传回这边公司，他自己难逃干系。他现在能如何呢，去对江望山或王子良澄清自己其实什么也不会做么？这很像是欲盖弥彰。
耿天的面烫好，揭开碗盖来，香气扑鼻。“老段还没回来呢？”
“没呢。”吴子嘉没精打采地答。
“他可真勤奋，你说，我那么早下班是不是不大对啊？”耿天啜着面条，一边问道，她其实也就早走了这么一回。
“你这是在说我不大对吗？”吴子嘉反问道。
耿天哦呵呵的笑，“我可没说你，你应该才回来没多久吧？”
“不，你走了没多久我也走了。”
耿天心里忽然紧了一下，吴子嘉这句话犹如在说他正是窥看着自己的那个人，先是有些恍然大悟，又觉得只是巧合，也不合适问出来，讪讪地笑笑，飞快地吃完面洗了碗便要回屋去。
楼道里咚咚地响，像是有一头大象快步地走上来，在门外停下。耿天捧着碗停在了自己房间门外，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响动。吴子嘉也望向门口。
钥匙贯进门锁，门锁转动，门被推开，段泽晨背着书包走进门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古怪神情，动作姿态都和平常似乎略有不同，像是吹着口哨齐步走进来的线列火枪兵。
“啊，你们都在呢！”
“小段，有什么事你那么高兴啊？”吴子嘉问道，他整个一天都闷闷不乐。
“高兴？”段泽晨楞了一下，看看吴子嘉，看看耿天，纳罕地问，“什么高兴？”
耿天这时候才转过身来，看着刚刚进门的段泽晨，他脸上的的确确写着欣喜，但却好像自己不觉得，耿天这一天都纠结得很，简直想回屋里拿出镜子来给段泽晨指点，让他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当然她不会这样，只是问：“你一直加班到现在吗？”
“是啊。”段泽晨说道，眼中神采奕奕。
“但你一点儿也不累，就好像还能再接着上十二个小时班一样。”吴子嘉揶揄地说，他算是个老油条了，对加班有天然的排斥。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可惜方总下班了。我想我最好还是好好地回来睡觉，免得明天就蔫儿了。”段泽晨摊摊手，做了个遗憾的姿势。
“游戏开发就像马拉松，比的是耐力，你悠着点儿，别冲得太快，会厌倦的。”吴子嘉告诫式地说。
段泽晨叹了一口气，“也许吧，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劲儿，跟在方总身边我能如饥似渴地学习，学到以前我根本不知道的，这太高兴了——对了，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高兴吧，从这个角度，我是挺高兴的，我恨不得和他完全同步！”
他手按在左胸口，诚挚地说道，激情流露地点头，这也是方嘉给影响的；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秉性，大概是在国企里被桎梏的两年使他如鱼得水之，比起别人有格外的饥饿感。
“你有个好老大，这是最重要的，以后你就会知道，在这个行当里这是一切一切最重要的。”吴子嘉不无羡慕地总结。
某种程度上这像是个边鼓，耿天觉得杨沛然也很好，不止是好，而是改变她命运的一个人，不期而遇，早一分钟晚一分钟就不会遇见他，这实在不像个职场的故事，即便她才第一次步入职场也知道这一点，躲在一边悄悄地脸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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