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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襄助（第2页）

“你也每天都见得到他，干嘛问我？”耿天觉得杨沛然有什么担忧是对的，段泽晨是有秘密，但她不想流露出来。

杨沛然沉吟了一下，慨然地叹息，“大家压力太大了，这个产品必须成，以前《血狮》的时候我觉得五五开也能接受，但这一次不行，它必须成！”

“这世界上哪有必须的事呢？”耿天心里也叹息，所有的事好像从未有过的艰难，委婉地劝，“你行行好忙你的去吧，我这还有两个表要填。”

赶走杨沛然，耿天还没忙完，手机响了，是《电脑游戏》周刊的柯斌，他已经升任了主编，先前他们约好做一个专访，这会儿他已经到了，在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厅等着。耿天要他再等一会儿，本以为可以手脚麻利地填完表交给梁靖做检查，但不知为何心意缭乱，做不下去，脸对着屏幕，手指搁在键盘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收拾一下，挎着提包出门。

专访不过是虚应故事，主要的问题在email里都已经提过来和回过去，见面是个确认专访的程序。

“最近好吗？”简单聊完专访的事，两人杯里的咖啡所剩无几，柯斌问。

耿天觉得这问题很熟悉，好像不久前才有人这么问自己似的，哑然失笑，她甚至知道自己这神情会有一种男人都会喜欢的自信与妩媚。

“为什么，每个人都爱这么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因为，”柯斌扭捏了一下，“现在和当时《血狮》刚要上之前氛围有点儿相似，万众期待。但老实说《血狮》出来之后和玩家的期待有不小的落差，当时你们开高走低，也没能挣到钱，现在玩家对《剑踪侠影online》期待也很高，出发之前我听说你们和日全的总代协议已经签了，这很好啊，但……我听说你们内部问题很多。”

“有什么问题？”耿天保持微笑，但顿时就感觉吃力。

“很多说法，主要就是你们老杨和股东之间存在分歧，内部掣肘和倾轧很多。”柯斌察言观色，缓缓地接着说，“比如说，以前你们在媒体上投放都是老杨自己和我谈，但现在是一位市场总监，王绍东，和我谈广告投放的事。”

耿天啊了一声，想到王绍东很快就要走人，他和柯斌谈的当然不会作数，但这变化她不好说什么，“人事变动常常都会有的，哪个公司不这样啊？”

“同时，我是说同时，又有一位商务总监，康仁军约我谈同一时间段的广告投放，他们两个还不见面，你们这不是一般的内斗啊。”柯斌好像在这里设了个伏，现在眼见耿天中了埋伏，杀将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耿天硬着头皮问。

“你们的研发外界是信赖的，但运营是这样情况，不是我们一家，很多人都很担心。”

耿天心有戚戚，心里有莫名的冲动想要说话，“现在我们说的话，是闲聊对吧？不能写进采访里去。”

柯斌点了点头，诚恳地说：“我又不是第一年跑新闻，你们公司两驾马车这件事也不会写进报道去，就是老朋友之间闲聊一下，纾解下心里的块垒。这个行业啊，表面上看比以前一下子有了太大的进步，可老问题都还在。”

“你说研发没问题，我也希望没问题，但你不知道这个产品实际上原计划是预计在12月1日才上线的，对吧，现在活生生地提前四个月，这意味着什么？”耿天知道自己本来没资格抱怨，她和段泽晨也是版本提前的共谋者，没人拿着枪指着头要他们接受这一点，差不多是生活逼迫的。

“那么是玩法或者功能有重大的……削减？”柯斌问。

“没有，只有时间被提前了，我们做得很勉强，老实说。”耿天稍有些抱怨的快感。

柯斌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个行业从来只听说产品延期，很少听说过提前发布，而且还不削减玩法功能的。”

“延期发是因为账上还有钱吧，提前发当然是因为账面上没钱了。”

耿天心里并没有难过，眼睛不自觉地有些潮，像日全这样老的合作伙伴只在产品发布前半个月才给你签约；如果是还有四五个月呢？当然是爱莫能助。

他们说到这里为止，没有触及更实际的问题，识趣地避讳也好，怀着侥幸之心也好。

一天晚上加班快到点儿时，耿天把时程表靠后的内容提前，这样她可以留在办公室里陪段泽晨一起熬夜，没有提前打招呼。

段泽晨和程序部小伙子们一起出去吃宵夜时才看见耿天办公室还敞开亮着灯，走过来一看，“你怎么还没回家？”

“今晚上我陪着你加班。”耿天柔和地说。

段泽晨走过来在耿天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看，不满地说道：“这些都是后面的内容，你可别说要加到现在的需求里。”

“没有，我就是……找点儿事做。”耿天慌乱地辩解，策划部文档工作早就结束了，他们现在做得最多的是测试。

“你这么有热情，早知道我就教你写代码了。”段泽晨嘀咕，不情愿地站了一下，往外走，“那走吧，吃点儿东西。”

耿天嗳了一声，欢快地站起来跟上段泽晨。程序部众人见耿天也在，自觉不自觉地和两人拉开距离。段泽晨追上去和罗一鸣交代几句，要他带着程序员们吃饭，自己陪着耿天。下了楼走到练夜摊的地方分在两处坐下，点些吃食。

“我一直担心，这么赶真的会出事儿，这些年我们见过太多出事儿的产品，可能我们运气好还没出过，但这一次真的太赶了。”耿天优柔再三，还是对段泽晨这么说。

段晨泽大喘气儿，用力喷着自己额上的头发，这样来答复耿天。

耿天伸手锤了他肩膀一拳，“我认真给你说呢！”

“我能怎么说啊？”段泽晨充满无奈地说。

“那岂不是就好像前面是万丈深渊，是人都知道要停下来，绕个弯儿过去，你倒好，就闭着眼走过去？”耿天压低了声音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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