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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年轻的时候是荷尔蒙的冲动,年纪大了以后是不安分的心。”吴子嘉感慨地说道。
耿天赞同这个说法,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sohia好吗?”
她没见过sohia,只知道她是法国人,在Q上聊过几次。吴子嘉99年结婚邀请她跟段泽晨来上海出席婚礼,但那时段泽晨以和吴子嘉已恩断义绝为由拒绝,连带着她也没来成上海。说起来她也不真的关心sohia,这只是句客套话而已。
“她去广州参加一个画展,她发展得比我好,至少还在专业以内。谁能想到大家都是学画画的,我却进了游戏行业,现在居然在做公共关系。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干嘛学画啊?”吴子嘉哂笑自己。
“那,如果她不在,我住进你家里真的方便吗?”耿天这时候感受又和刚刚不同。
“扯什么呢,要是我们真的有心图谋不轨,就根本不该联系!住在我家怎么了,我把持得住,你呢?”吴子嘉不满地呛。
耿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们俩特别安全,你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你的。”
“要说,住酒店更危险,大部分偷情的男女都在酒店那啥,住在家里反而坦坦荡荡,心无挂碍。”吴子嘉笑着大声说。
他们开车穿过了大半个上海,过了黄浦江隧道,在浦东八佰伴附近一个幽静的小区里停下。吴子嘉帮耿天拎着箱子上楼,进了他家里;他跟sohia早就收拾一间屋子给耿天。
“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不过,可惜,你们家老段不在。”吴子嘉放下箱子,拍拍他自己的腰身,稍微感伤地抒情。
那段时间实际并不长,耿天最后一个搬进黑铁纪那套宿舍到吴子嘉最先搬出去住,三个人合租在一起时间不过一年半,三剑客的亲密期实际还要更短。
“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后来闹得那么僵。”耿天嘀咕道。
“我还回公司上班,这里一切你自便,别见外,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中午在冰箱里找东西随便吃点,晚上回来我带你吃避风塘。”吴子嘉为耿天留下一枚钥匙,简单交代之后匆匆离去。
耿天把换洗衣服由箱子里取出挂在衣柜里,除了主卧之外各处去看了看,推测sohia大概个性随和,落拓不羁,和吴子嘉性子正好相合。家里四处散落着图书,画框,空啤酒瓶子,穿过的衣服,鞋子,揉做一团的画纸,炭笔,形态奇异的各样摆饰;游戏机和光盘,跟自己和段泽晨的家,不论是北京的家还是深圳的家,都大有不同。
不同是不同,这没什么可评判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懂得这一点。
她看完几个房间,包括阳台和自己住的次卧窗外风景,稍微疲乏,躺在床上睡一觉,被电话吵醒,是段泽晨打过来的。
“你到上海了,怎么不说一声?”段泽晨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
“早上起太早,太困了,我刚躺下睡了一会儿。对不起啊。”耿天小声地答。
“住哪儿呢?”电话那边段泽晨接着问。
耿天迟疑一下,“在浦东,八佰伴这边,锦州之星。”
“锦江之星?”段泽晨纠正地问。
“啊,对,我也没太注意,大概就这个吧。”
“你以前从没去过上海,而且就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和北京不能比,我是担心你。”段泽晨说道,语气纠结。
“我知道,这都怪我,落地之后忘记了给你说一声。”
“应该是在酒店里住下就给我说。”段泽晨接着纠正。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耿天木然地说。
挂了电话,耿天有些心慌,她很少对段泽晨撒谎,严格说这谎不能说是绝对无害的,多少包含着些危险和暧昧,尽管来时车上她和吴子嘉分别表示这绝不可能;这当然不可能,但如果段泽晨知道,他不会这么想。
她中午随便吃些厨房冰箱里小蛋糕,喝了两罐啤酒,上网处理些邮件,和这次来上海要见的那两个公司负责人电话再确认明天后天的拜访,接着昏沉沉睡下,做了几个短促而怪异的梦,又一次被电话吵醒。这次是吴子嘉,他已经下班,正开车回来,敦请她收拾一番,十五分钟后下楼。
耿天没什么可打理,整理一下衣服妆容,坐在客厅发许久呆,看时间差不多下楼去。吴子嘉在楼道外面接着她,步行出了小区,走了一会儿便到白天经过过的八佰伴,找着避风塘门店进去坐下。两人分开菜单,点了六七样菜,全是招牌菜,没有点酒,只要了一扎西瓜汁。
“你忘记了吗,我这些年都在深圳。”耿天含笑说。她听过避风塘名头,从没吃过,坐下一看,才发现差不多全是粤式早茶的式样,心里多少失望。
吴子嘉懊悔地轻轻抽一下他自己,“你看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不怪你,毕竟我对你说,我由北京来。”耿天笑着说道,说出来忽然想到,原来自己在北京时,原来的三剑客,同住在一起的三个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正好是个三角形。
菜陆续地上来,耿天每样吃点,蜻蜓点水;和吴子嘉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一会儿是这些年各自变化,一会儿是游戏行业趋势,一会儿是两人都认得的朋友变迁和轶事。有些好,有些不好,世事难料。
吴子嘉就职的公司也是游戏行业里的一家,此刻最大的那家下面的子公司,耿天在深圳时请他物色上海这边可能代理运营游戏的厂商,吴子嘉很快便给她筛选出来,有条件有能力的比北京还少,只有两家;他也给牵线让耿天和他们的负责人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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