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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本来不想搭理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商洛寒,但听到他说出的这一句,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有些话真的还是要趁早说清楚,要不然真的容易被纠缠一辈子。
想到这秦晚仰头,忽然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妹妹死了?”
“嗯。”
商洛寒淡漠的开口,目光盯着秦晚,语气冷静的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她的伤口太深,伤到的内脏太多,大大小小做了十几次手术,医生说最好的情况也是植物人,但没想到她直接就是最坏的情况,术后感染,死了。”
秦晚点点头,顿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商洛寒似乎没想到秦晚会这么问,沉默了一下又开口:“她挣扎了二十七天,她非常努力的想活下来,但事与愿违,她还是死了。”
秦晚继续点头:“然后呢,你还做什么?”
商洛寒不做声。
秦晚继续追问:“你把我截停在这里,又带来了这么多人,应该不是只想面对面给我发一份讣告吧?你想怎么样,是想绑架我为你妹妹报仇?还想站在我的面前指责我有多心狠手辣?”
商洛寒仍然不做声,但双手却在下面攥成了拳状。
秦晚轻笑一声,语气不变:“不管是哪种,我都不是很想听,所以商总,麻烦你自家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浪费时间在试探我的态度上了。商家如果愿意为商洛言举办葬礼,那沈家收到讣告之后会有专门的人前去吊唁,您请回吧。”
说完她便直接转身看向正前方,抬手便要去按上车子的开关,想要直接离开,但却在前一秒被商洛寒挡住。
商洛寒盯着秦晚的动作,忽然拉开车门一个起身坐到了秦晚的车上。
因为想让秦晚坐的更舒服一点,齐飞特意将平时的车子换成了保姆车,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方便了商洛寒。
商洛寒坐在中间的位置,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深思了许久,随后才开口:“我妹妹从出事到去世的这二十七天,大概只清醒了三次,但这三次每一次都提到了沈宴辞。第一次是一直喊着沈宴辞的名字,抓着我的手腕问我沈宴辞有没有受伤,我告诉她没有,她才松开我,缓缓睡了过去。”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第二次是在夜里,灯光昏暗,她忽然开口喊我,说了一句对不起,说只是因为她喜欢沈宴辞,就把我、把商家害成这样,她很抱歉,希望我能原谅她。”
回想起这些,商洛寒眼底带着几分痛苦,但秦晚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睁眼听着。
商洛寒见她没回答自己,继续说:“最后一次,也是在她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她的意识最清醒,她睁眼看着我,叫我哥哥,希望我能帮她做最后一件事,我问她是什么事情,她说让我帮她和沈宴辞说一声对不起,她这些年来做了太多伤害沈宴辞的事情,但是她没机会跟沈宴辞道歉了,所以想让我帮忙——”
“呵呵。”
秦晚听到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冷笑着打断了商洛寒的话,嘲弄道:“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我怎么感觉你的妹妹似乎一点都不善呢?”
商洛寒侧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秦晚眼底的寒意更重,冷笑:“她这些做了什么伤害沈宴辞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想杀了我么?她做的这些事情几乎桩桩件件都是冲我来的,所有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落在我身上的,她为什么要了临死的时候反而觉得自己愧对沈宴辞呢?”
看着商洛寒愈发难看的脸色,秦晚半点也没有收敛,继续开口:“她是根本没有真的悔过,根本没有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口中刚刚说的这些,不过是她面对死亡的时候的遗憾而已!因为她这些年来想做的事情一直没做到、想得到的人也从来没得到,所以她觉得遗憾、觉得不甘心,仅此而已!”
“你又没有见过她临死之前是什么样子,凭什么说这种话?”
商洛寒听不下去,咬牙开口问道。
秦晚继续冷笑:“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此时此刻的你一样,既然商洛言这些遗憾和忏悔都是对沈宴辞说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沈宴辞说这些,而是来跟我说?”
商洛寒被秦晚问住,抿唇转过头:“我当然会和他说,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不会和他说的。”
秦晚笃定的给出答案,看着面前的商洛寒:“因为你很清楚沈宴辞对商洛言的态度,知道他根本不会想听商洛言临死之前说了什么,甚至更严重点,他会说出更难点的话来评判商洛言。你不想接受这些话,也知道商洛言作恶多端,根本无从辩驳,所以你就选择来找我。”
“因为我比不过沈宴辞的冷血心肠,我也许听了你的话之后会懊悔那天的事情,同时同情你妹妹的遭遇,为你提供倾诉的情绪价值,对么?”
“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妹妹去世前是真的想清楚了,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商洛寒声音抬高了几分,语气也重了一点:“我亲眼看着她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我必须搞清楚她的死,到底有多少是你和沈宴辞的算计!”
秦晚听到这眼底的冷笑更重:“到了这种时候却仍然一句真话都不敢说,那你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呢,不敢说的话,难道你敢听?”
商洛寒咬牙:“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告诉你的,商洛言的死全都是她自己作的,和我们没有一丁点关系,因为不管是我还是沈宴辞,从头就没人把她放在眼里,更没有那么多闲心去算计她。”
秦晚面无表情的回答:“所以你也不必跑到我面前强调你妹妹死的有多遗憾、多无辜,和她对我做的事情相比,她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你——”
商洛寒一时间说不出话,脸色难看到极点。
秦晚冷笑:“所以请下车吧商总,带着你对你妹妹那份痛惜和遗憾,这辈子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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