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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她想去死
阮莺却开始喘不上气,像条濒死的鱼,脸色肉眼可见由白变红,微微有些发紫。
“老婆,深呼吸,深呼吸,不要憋着。”
贺霆这才发现,她的症状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他把窗子开到最大,热风呼的吹进来,扬起喜服的红裙。
红是喜庆,也是血的颜色。
他甚至感到阮莺的生命在一点点缓慢流逝。
“小莺,你别吓我!”贺霆心乱如麻,抱着瘦弱的身子,又不敢太用力,手指发抖拨打丁博士的电话,嘴里安慰,“你说我不在乎你,我真放得下就不会和你结婚。”
“你少骗人……”阮莺想推,又使不上劲,喘息道,“你,你别碰我……”
“老婆,你乖点,听话。”贺霆什么都顾不上,一手搂着阮莺,一遍遍拨打号码。
直到第三遍,对方才接起,刚出声:“喂。”
贺霆报了个地址,急急道:“老丁,你马上过来,马上!阮莺又发病了,情况很糟糕!我现在出不去,外面全是宾客,我爸……”
他刚说到贺父,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以及贺有峰的指责:“你们在干什么?!叔叔伯伯就等你俩敬酒,他们有人要赶晚上的飞机,你俩懂不懂事!”
“您去挡不就好了!”贺霆吼,转头对电话焦虑道,“老丁,我爸再催,我不知道阮莺能撑多久,有没有办法缓解?需要打镇静剂么?能不能不打……”
“贺霆!”丁博士稍稍提高音量,很冷静打断,“你先放松,现在所有负面情绪都会影响患者,你把人放平,喂温开水,如果条件允许放点舒缓音乐,音量调小,等我过来。”
“好。”
贺霆像抓到救命稻草,先把阮莺抱到沙发上平躺,再在手机里挑个舒缓的曲子外放,期间敲门声不断,他也不管,单膝跪在沙发边,低声说:“你别动,我给你倒杯水来。”
阮莺面朝里,留给后脑勺对他,也不出声。
贺霆得不到回应,没办法,只好起身,一边留意她,一边找保温壶。
贺有峰在外面,找工作人员拿钥匙开门。
随即传来江群玩笑声:“贺叔,贺叔,您消消气,兴许两人正跟您造孙子呢,您现在闯进去,说不准就吓没了。”
贺有峰吼他:“胡扯!什么猴急不能回家!非挑这种时候!”
“是是是,您老消气,消气,我陪您过去挡一波,成么?”江群声音渐行渐远,“今天我就是喝得爆肝,也给您摆平!”
门外似乎安静下来,隔了会,又传来李越然的声音:“霆哥,和嫂子差不多行了,老爷子真动气了。”
贺霆没找到保温壶,头都大了,打开门,放人进来。
李越然看眼屋里的气氛,了然,小心问:“和嫂子吵架了?都怪江群那傻逼。”
“不提他,”贺霆觉得自己快脱层皮,摆摆手,“你找服务员要杯温热蜂蜜水,入口不烫的,别让其他人靠近休息室,一会丁书柏要来,你去接一下,顺便带个路。”
李越然点点头:“好的,霆哥。”
顿了顿,他又看眼沙发上的人,犹豫下,说:“嫂子,江群是个傻逼,你别听他扯,我觉得你特别好,真的,霆哥娶你是福分。”
贺霆挑眉,推他出去时,小声说:“还是你小子关键时刻,说两句人话。”
李越然不以为然:“高中时,我在清北班打架,老师联系不上我父母,是嫂子冒充我姐,替我挨训,你都忘了吧。”
“没忘。”贺霆嘴里泛起苦涩,扬扬下巴,“行了,你快去快回。”
转头,他就看见阮莺坐起来,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你好点没?”贺霆在旁边虚坐着,就怕她又出状况,哄道,“你喜欢喝蜂蜜水,我叫人去拿了,一会喝点好不好?”
阮莺摇了摇头,幽幽道:“你看,对一个外人好,别人记到现在,可你从来不记得。”
“我都记得。”贺霆叹气,耐着性子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对身体不好,有没有特别想吃,想喝的?”
阮莺缓缓抬起头,疲惫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轻飘飘道:“我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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