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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正说万剑宗宗内鬼手门残党仍负隅顽抗,且是不知门主卫都已去,恼于久时未见援军驰来,心思活络者着目地势林道已是念着遁去如何。
李弼敲着短棒正慑,柳子瑾捏柳剑已来,一剑荡开靡音,说道:
“嗡嗡嗡嗡如是蝇鸣狺吠,我怎那般恼你,来来来,扔下你这对烧火棍去,同我且斗几十合。”
李弼气力不支如何敢与拂水剑斗,仓皇架过柳剑拔步便退,叵料足下不稳正遇着土洼,一足踏空踉跄数步立不得身形,险些扑倒,正戳棒点地要助身正时,蔡萼迎面也来一钺斩去李弼头颅,可怜鬼手门堂堂护法醉木翁李弼,却殁于当头未防一剑。世事无常横祸伴生,朝伴夕去阴阳立隔,令人唏嘘。
陈莫新掩杀助门众正退,目得李护法身首分离当即气发,怒喝一声:“贼女子!安敢杀我护法!”提鞭也去,花满馨捏长剑来同其捉对,陈莫新不得已舍了蔡萼来斗花满馨。彼时铁鞭舞若沉蛟长剑却似银蛇,合将斗起二三十合却罢,陈莫新力颓露了怯相,铁鞭回挑不得被花满馨一剑斩断持鞭那臂,复撩起一剑往前搠去,透个胸凉一剑刺穿了心脏,当时倒地身死。
眼见门下好手先后折损,尹正心头慌了,聚起一拢残存人马,觑满一处硬要撕开道口子杀将出宗,即便舍了性命不要能杀则杀,是也拉万剑宗同剑友垫背。见其铁牌翻飞如猿拨白玉,飞刀投掷是老鹤散羽,钢枪频点胜疯牛顶路,不得半个敢死鬼,哪见一个拦路人,一时是神佛俱诛愈战愈勇。也正杀得兴起,浑银点钢枪枪头竟秃,精铸铁牌刃边也卷,飞刀使尽方只去尸堆中掣出再用,一鼓作气冲杀出了阵仗,正遇得纵火甚欢的韦万鸣,正同秦初墨厮斗,尹正当即翻牌也去,助韦万鸣杀退秦初墨。二伍合聚一处正是汹涌,秦初墨与同手下剑徒一时竟捱不住,偏生肱股俱去深处厮杀,此时留下的莫不是新徒懦剑,只凭秦初墨一人苦撑,却又撑得何时,眼见肩处没一飞刀,身上又披多处深可见骨刀创,颇是惨烈。性烈如她一般却是刚猛,咬唇也渗血痕却不哼一声,只顾去斗,且是要被尹正一枪扎透时,刺斜里横来一株碧绿,细目辨视却是翠竹,格开此枪救下秦初墨,当即数位黑影横于身前,为首一袭白衣把攥一根青竹。秦初墨被救下后,得一人负她去了后处,那所战处再涌来数百人,却是尽持碧棒。
“鬼手门的莫要张狂,绿卿岛众人在此,如何且与万剑宗作难,叫糜竹同你们耍。”碧棒点出调开韦万鸣便斗,尹正欲使飞刀去住,却得一根毛竹挑开飞刀,却是一老者,目神威严不苟言笑,尹正也道:“楠竹长老房韵林可是?你倒也来了!”
“范老头也在此处!”身后却是范衍,攥将着一根斑竹挺着戳来,身侧又是刺竹也来,又闻得一人也道:“寒竹姜晟领天兵压至,何方宵小还不速速退去,安敢于此逞凶!”
眼见着三人夹攻,俱是绿卿岛神竹长老,尹正也不敢轻举妄动,横铁牌护于身前,步步正退,说道:“三个神竹长老一发捉我,也是尹正高光之显,怎得如此看重于在下,却是惶恐不胜抬举。”
范衍白了他一眼,回说道:“美得你!老房,交于你便罢,我去旁处。”转身即走,领了一撮行伍去缓旁处压力,时正宗内剑徒疲于应付,经得范衍接来,一时得有气缓,均去了危急神色,擦汗抹泪的不是少数。
房韵林正要去斗,却见一旁姜晟摆着起势不挪,小声问道:“老姜,同二打一确实不甚像话,何况我且更是长辈,欺他作何,我一人足矣,几回合罢端的手到擒来。”
姜晟仍却不动,脸上阴晴不定,片刻时附去房韵林耳旁说道:“先时亮了个相,比及狠话摆出势也造尽,叫老范走了,确实我也耻于同你联手打这娃娃,却真走了脸上又挂不住,岂不是空放响屁的赖人?”
房韵林闻罢也笑,却强是憋住,只心头念到:老迂腐!当即扯声对尹正道:“兀那小子,免得说我们人多欺你,唯此三人中我姜老弟年岁最轻,叫他同与你斗,我不掺和,免得输了不服。”
尹正戳枪搠来:“废话少说,看爷爷枪法。”
姜晟是使刺竹的,一竹敲开钢枪,怒喝道:“你是谁的爷爷,不叫房大哥所说服与不服,我让你死了,去地府和阎王爷不忿去!”
两人斗起,房韵林也点起余下人手,往内院深处走去,沿途救起万剑宗幸存者,凡见着鬼手门黑袍的悉数擒下,遇得反扑得急的也是杀于当场,却迎面撞见自后山踅来的石问筠伴同汪毓。房韵林自是认不得汪毓,见其未着黑袍不曾立马出手,却待目光拂去了石问筠那处,当即探出毛竹要打——于石问筠他自是认得,那时叛出万剑宗尽叫武林哗然,如何不晓。石问筠嘻嘻一笑,避去了汪毓身后,只当遮掩。
救得的万剑宗剑徒中有人说到:“坏了!石问筠捏拿了汪师弟作人质,可胡乱杀不得。”房韵林一听,心中一沉:我方真坏了也!本来就打不过石问筠这个兔崽子,这下还得个人质在手中,如何打得?流目转去,身旁不见一得力帮办,眺去望去又见岛主糜竹虽压着韦万鸣正斗,想来短时也分不出胜负,当即捏了一把冷汗,皱眉觑去正一脸玩味的石问筠,呵骂一声:“笑个屁!”
石问筠嬉皮笑脸道:“就笑,就笑。”
却说糜竹与同旗下五神竹长老一程征战,当是心有灵犀合当默契,彼时房韵林正把目投去时,糜竹警得,余光瞥去却见乃是石问筠,当下心头起了计较:此子不可小觑,多时未见却去卫都处修炼,如今武艺恐不在我门长老之下。正思着如何应对,怕拖得久时楠竹长老不是对手。
韦万鸣目得糜竹心神不定,只道是自己火法摄得他惊,当即心中窃喜,更旺火力去烧,还真叫糜竹一时难取,饶绿卿碧竹经得秘药所炼孕虫养灵、坚韧胜铁是不假,可始终仍是竹相木属哪能经得火烤,当取即取久战不得!是便糜竹立时使出全力抡舞竹杖只如青蛇,杖杖打去韦万鸣筋络麻痛要处,十合得过,韦万鸣对臂肿起双手通红,痛得嘶嘶吸气却是苦相,摧火时只觉体内如有水蛭正引,双臂筋脉却有异物钻爬,且是钻心疼痛哪里引得出火,着目视时却见身上密密麻麻青绿牤虫覆遍,被此等骇人景象所惊,韦万鸣“啊呀”惊呼一声,却不及声罢,喉间凉意穿过,时已被糜竹一杆绿杖透项杀去,躺罢不及半晌,喉间涌出之血泉却成盛火,当即烧起且是煌煌之状,浓烈愈加,不多时尸体已作黑炭一滩。
可怜骁勇霹雳火,却做锁枷被缚人;出渊不及龙腾势,绿蟒穿喉见焦尸。
韦万鸣殁罢,炭灰随风也去。
再看旁处,只见秦天奎抡举鹤嘴镐,正掘剑宗院墙一处坚壁——眼见正门遁去无望,只想着借有旁人掩护,自却开出一条径来,助弟兄们逃脱也去。身后贾峰流却火燎一般窜来,魂不守舍声也颤栗,来了便举着透骨钉助秦天奎凿墙,只闻颤声说道:
“天杀的万剑宗帮众愈渐多矣,不是耍处不是耍处,如此车轮耗下去我们哪里能活!眼下非但李护法身死,韦护法烧成焦炭,料得郭护法也难活,门主久未现身,二位长老又不来相援,如此我且如何善了,赶紧思量着逃去也是,自谋出路便罢,还管顾什么万剑宗。”
刚力所致生生开出一道狭缝,贾峰流使销骨扇拍平了狭径四壁尖锐棱角,“奶奶的,天不亡我,老子当日在床榻上也不曾下得这番力气。”侧身缩进了去,正顺着厚壁往出,对秦天奎也道:“秦兄,先走一步,来日方长江湖上见!”却又伸头去了秦天奎耳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奔的是前程荣华,又不是拜纳的生死之契,留得青山在何怕无柴烧。”缩回头已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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