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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如此练手（第1页）

独孤家的马车缓缓驶出洛阳，驾车的已不再是名为顾伯的车夫，独孤家治家严谨，等待他的命运可想而知。刺史府的马车承载着严挺之与张学晏的重任离去，行至西城门时，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独孤玥坐在南侧马车中，掀开窗帘，回首眺望洛阳城。心中满是不舍家的温馨，又迷茫于未来的路途。那份情感如同离巢的飞鸟，眷恋着熟悉的天空，却又不得不面对未知的远方。

张学晏掀开车北侧窗帘，目光落在城外广袤的田地上。那些田间辛勤劳作的农人身影，仿佛他的父亲母亲一般朴实而坚韧。他想起家乡那片土地，想起那熟悉的农事活动，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他们虽身处异乡，但那份对土地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执着，如同血脉般流淌在骨子里。

两辆马车在古道上一前一后并行，如同两条流星在夜空中短暂交汇，随即分道而行。独孤家的马车一路西行远去，而刺史府的马车则沿着城墙往北驶去，带着公务的沉重和威严。

“严公，今日之行，可是出城巡视？为何还要携我同行？”张学晏心中疑问，于是开口询问。张学晏一早便被下人告知，今日的行程是要和严刺史一同外出，但具体事由并未明说。许是严刺史尚未向下人透露行程细节，他也只能暗自揣测。或许是出巡以检视北方的边防，或许是巡查民生以了解百姓的疾苦。

严挺之微微沉吟，并不急着开口，酝酿了一会后才说道：“学晏啊，昨日武儿的作态你都看到了，他实在是不怕我也不服我对他的管教，让我不得不担忧，若是武儿能如你一般沉着冷静、勤学笃思就好了。”

张学晏不知道严挺之到底要说些什么，还是先回话“刺史大人谬赞了，我说话直，请大人莫怪。”

“哎，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与九龄情同手足，他荐你来我这儿，我视你如亲人子侄。无需如此拘谨，直言无妨。”严挺之装出一脸不快的模样道。

“严叔大义，小子铭记于心。那我便直说了，依我看令郎并不算暴戾，只是行事直率、言语坦率、直抒胸臆，又因年纪尚浅，不免显得有些狂浪，但我看他果敢直爽、豪气干云，以后必能处事、成事。”

严挺之一边听着，嘴角的笑容快压不住了，但还是故作淡淡道：“学晏啊，你说的这些话可不能说给武儿听，我怕他听后更加我行我素、目中无人，恐招祸端啊。”

“请严叔放心，那是自然的。”张学晏一脸正色。

“虽然你这样说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我希望你在洛阳的这段时间里能好好带着武儿读书学习，我不求你能改掉他的习性，但希望你能在他心里埋下一颗向善的种子。”严挺之说的言真意切，张学晏为之动容，只能连连称是。

关于严武的对话告一段落，严挺之这才将此行的目的告诉张学晏。“子寿兄告诉我，你在荆州的那段时间，跟着他学了不少为官之道，也陪着他审案断案、处理政事，子寿他为人聪慧、才思敏捷、高瞻远瞩，但有一点，他有些墨守成规，既然他那么看好你，觉得你已尽数学到他为人处世的精髓，那我就直接让你练练手，看看你的斤两。”

“啊！”张学晏被严挺之的话雷到失语，只能用一个啊字来表示惊讶。

严挺之也不管他，继续说着“洛阳城外还有个洛宁县，我已提前差小吏去与县令讲明，待会咱们到了之后，今日县衙的公文由你协助审阅批复，案子由你负责审理查明，县衙上下可听你调动，今日你便是洛宁县的一日父母官。”

张学晏本想婉拒，但严挺之仿佛早已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学晏，你无需拒绝。我已经做了安排，我一介刺史岂能言而无信，难道你想让我颜面扫地吗？”张学晏苦笑两声，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重任。他心中暗叹：“这便是权势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马车很快抵达洛宁县县衙，二人尚未下车，便听到县衙内人声鼎沸，似在审理案件。严挺之捋着胡须，兴致勃勃地对张学晏说：“学晏啊，看来你一来到，便可大展宏图了，哈哈哈。”

张学晏此刻心中惴惴不安，真正拥有断案的权力，责任重大，万一决策失误，误判案件，如何向百姓交代？但事已至此，只能先下车，踏入县衙，一探究竟。县衙之内，各种声音交织，仿佛是一场人生的舞台，而他张学晏，即将在这舞台上，演绎一出出未知的故事。

步入了公堂，张学晏与严挺之在小吏的引领下悄然落座，位置置于洛宁县令曹广宗之后。堂上众人目光汇聚，观望二人身份不明，一时间静寂如夜，无人言语。

而曹广宗看着严挺之到来，连忙起身行礼，严挺之简单与他点头示意后就落了座，曹广宗看了张学晏一眼后谨慎得向严挺之摆了个手势，指向张学晏。

不等曹广宗开口，严挺之用力点了下头，这下曹广宗就明白了，尽管不知道张学晏的姓名，曹广宗仍转身朝向张学晏，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微笑太过刻意，张学晏罕见地愣住，未即回礼。曹广宗也不以为意，重新落座后，望向堂下几人道：“你等为何事而来，且再叙一遍来。”

这明显是要让张学晏再听一遍，张学晏心领神会，立刻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了好一会，张学晏这才弄明白具体案件。

这堂下四个人，实为两户邻居两对夫妻，今日之事就是贫户张三状告邻居富户李四盗牛，张三家贫，家中仅有二亩地、一头牛，而李四家中拥地二十余亩，牛也养了好几头。所以面对张三的指控李四显得气定神闲，只是不停喊冤，还说“我家那么多头牛，偷你家那一头瘦牛作甚，犯不上啊。”而张三坚持说他昨晚起夜时亲眼所见他家的牛被李四偷偷牵走。

县令曹广宗听了两遍此番言论，有些不耐烦道：“此案有何可告的，李四家富，有耕牛数头，何须。。。”不等曹广宗说完，张学晏在他身后忍不住连连咳嗽，曹广宗这才想起来身后这两位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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