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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香的腿脚很麻利,不多会儿就将章太医请了来,但令徐昭昭没想到的是,露华公主的大宫女海棠,也跟着过来了。
“娘娘,奴婢去请太医,刚好碰到海棠姑娘,她听说后,便帮奴婢把章太医请了来。”剪香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小声解释道。
徐昭昭心里惊讶,她和露华公主素无往来,和这海棠也没说过几次话,为何这海棠每次都恰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担心浣溪的脸,徐昭昭明知海棠可能有话对自己说,也只能叫个小宫女先侍候着海棠在一旁休息片刻。
章显是玄皓的御用太医,医术相当了得,只要他来,就让人不自觉地安心。不多时,章显就确定了诊断结果,向徐昭昭禀报。
“启禀娘娘,浣溪姑娘并未中毒,只是使用了不当的护肤品导致的脸部应激性过敏损伤,微臣等会儿亲自替姑娘将冒出的痘痘挑去,挤干淤血,再配上内用外敷两种药双管齐下,不出一周,便可将痘印也彻底消去。”
“有劳章太医了,你是皇上的御用太医,本宫却叫你替本宫的宫女看脸,实在是因为本宫将浣溪当自己的亲人看,太过急切,还望章太医将浣溪的脸尽力恢复,本宫一定重谢。”听到章显说可以治好,徐昭昭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有些不放心。
“娘娘放心,为娘娘效劳是微臣应该做的。”章显淡淡地笑道。他温润的面庞上写满了温柔,哪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会本能地觉得他可靠,真诚,亲和,从而愿意相信他。这也是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徐昭昭心里不由得暗赞,又忍不住飞快地看了眼在一旁等待的海棠。海棠漂亮,热情,伶俐,和章显的气质完全不同,却又意外的般配。
而章太医,也只有面对海棠的时候,才会说许多的话,处处都细心照顾到。明眼人都能感受到,章显天生善良温柔,对所有人都好,但也只是性格和素养使然的好,而他对海棠,是真的放在了心里,想要关怀她的每一分每一寸的感情,也难怪剪香只见他们相处了一次,就放弃对章太医的情愫了。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章显在桌前飞快地写了几张药单,拜托剪香去煎了后,便带着浣溪去处理脸上的痘痘,给海棠和徐昭昭充分的谈话空间。
海棠也确实如徐昭昭所想,有事要讲,“奴婢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没猜错的话,浣溪姐姐是因为使用了音贵嫔所赠的珍珠玉颜霜才长了痘,这珍珠玉颜霜,音贵嫔也送了露华公主一瓶,公主赏给了奴婢,但奇怪的是,奴婢日日使用,并未出现问题。”
徐昭昭皱起了眉,“是她独在送本宫的那份里下了什么东西?”
“非也,奴婢一早就将这珍珠玉颜霜拿给章太医看过,章太医说,东西的确好,但使用时不能搭配加了百花香的香料,会导致过敏而长痘。奴婢想,这百花香同样乃名贵香料,宫中除了娘娘宫里,旁的宫平常不会使用,音贵嫔恐怕就是钻了这个漏洞,若她计谋得逞,不仅能毁了娘娘容貌,也能轻易逃脱责任。”
“海棠,你为什么要将这玉颜霜拿给章太医看?难道你一开始也怀疑音贵嫔?”徐昭昭的眼睛疑惑地眯起,她承认海棠聪明,也帮了她很多,但她不明白,海棠这些若有似无的对她的善意,以及对孙妙言的敌意,到底是为什么。
这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太多,她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孙妙言是她明面上的敌人,但这神秘的小宫女海棠,莫名其妙的参与她们的争斗,徐昭昭不免怀疑她有什么别的居心。
“贵妃娘娘,您怀疑海棠很正常,海棠可以告诉您,海棠一开始并不在宫中,入宫,确实是另有目的,”海棠看出徐昭昭的疑虑,充满真诚地浅浅一笑,“但请贵妃娘娘相信,海棠的目的和贵妃娘娘的利益绝无冲突,甚至,海棠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要帮助贵妃娘娘。”
“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一定要帮我的?马术表演那天,是不是就是因为你,露华公主才替本宫说话?那之后本宫被人诬陷,你替本宫作证,但露华公主和你又真的看到那所谓的黑衣人了吗?”徐昭昭还是不能放心,她想起几个月前的马术表演,自她见过海棠后,海棠次次在她需要时出乎意料地出现帮助她,她可不会觉得海棠就是单纯的善良,或者自己能吸引一个互不相干的人如此帮助自己。
海棠点点头,“还请贵妃娘娘见谅,除了海棠入宫的目的还不方便说外,别的海棠都可以如实相告。马术表演那天,露华公主确实是因为奴婢,才出言相助贵妃娘娘,而那个作证,也是海棠经过公主的同意后捏造的。奴婢生的普通,又无长处,获露华公主如此信任和喜爱,实在惭愧。”
听完这番解释,徐昭昭看向海棠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惊奇和考量。
原先只以为海棠是个年轻张扬的漂亮小丫头,现在看来,她的智商和情商都极高,不仅能纵观全局,在自己需要时提供帮助,还能让骄傲孤僻的露华公主,外热内冷的章显章太医都在短时间内喜爱她,偏爱她,甚至恨不得把一切好东西都和她分享,这不过十五岁的海棠,到底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贵妃娘娘,奴婢知道您心疼浣溪姐姐,但此事不好将责任落在音贵嫔身上,奴婢建议娘娘不要直接将此事告知皇上,音贵嫔并非一下就能扳倒的,娘娘不妨忍耐一时,将来再报,另外,奴婢还有一事要告知,虽说只是奴婢找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但贵妃娘娘知道总是好的。”海棠神情严肃地向徐昭昭行了个礼,她言之有理,徐昭昭即便是再不甘心,也知道听她的劝告才是对以后有利。
但海棠要告知的事,徐昭昭听后却不明所以,只能先暂且搁置。
跟海棠谈完后,徐昭昭迫不及待地去看望浣溪。
海棠再聪明理智,也不能完全相信,而浣溪,是徐昭昭亲自挑选的,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上辈子自己被打入冷宫时,浣溪始终不离不弃,这辈子,徐昭昭看透君心后,对浣溪和剪香的感情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是亲人,这辈子,徐昭昭只想保护好她们和自己的家人。
而浣溪,也能主动为她冒中毒毁容的风险,看浣溪受苦的样子,徐昭昭心里不由得暗暗发誓。
她绝对不会忘记浣溪为自己做出的牺牲,总有一天,她会让孙妙言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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