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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苏修一连几日去往迎荷轩，这若是换了别的姨娘，当是喜不自胜，可落到轻柳这边却是忐忑不安，不知自己突然怎么就受了老爷关照。

苏修是知道轻柳性子的，看着她犹如小鹿般受惊的样子，不禁说了句：“都这些年了，你怎的还是如此怕我？”

“老爷，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怕老爷。”轻柳一惊，就跪在了地上。

苏修先是蹙眉，接着伸出手去将她扶起：“我记得，原来的你不是这样胆小的。”

“奴婢……奴婢错了。”

“你不是奴婢，你是我苏修的四夫人，也是这苏府的四夫人。”

“不，奴婢知道自个儿的身份。”轻柳摇头：“奴婢知道老爷之所以将奴婢抬做四夫人，是为了照顾月儿小姐。”

“月儿是你照看着长大的，她唤你一声姨娘，你便是她的姨娘。我问你，若我不抬你做四夫人，你便不会对月儿尽心尽力了吗？”看着轻柳急于辩解的模样，苏修示意她情绪先稳定下来：“我知道你会，因为你对珺瑶就是尽心尽力的。我将你抬做四夫人，不是因为月儿，而是因为锦绣。不管你我曾经如何，锦绣她都是我的女儿，跟月儿是一样的。你是锦绣的母亲，我应当给你身份。”

“老爷，对不起！”轻柳再次跪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便落了下来：“当年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生了不该生的念想。”

“与你无关，若我不愿，你一个弱女子又能奈我何。起来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提，你也别放在心上。你我是夫妻，夫妻间不该这样局促。”

轻柳先是红了脸，跟着摇头道：“不，奴婢不能再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这也是珺瑶的意思。”苏修叹了口气：“别人不知，你却是清楚的。我与珺瑶虽生了月儿，可珺瑶她……我知她心里是没有我的。姻缘之事，虽是天定，却也半点不由心，不由人。罢了，不说了。”

“小姐心里是有老爷的。”轻柳赶紧道：“奴婢自小跟随小姐，小姐的心思奴婢是最清楚不过的。奴婢知道老爷未必肯信，可老爷是知道小姐那个性子的，若非小姐自愿，她又怎会生下月儿。小姐舍身救下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女儿，更是老爷的女儿，小姐心里是有老爷的。”

苏修眼眶一红，没再说话。

中间，九儿进来过一次，递了些茶水点心又退了出去。

苏修见轻柳一直站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别总站着了，有些事情，我还想问一问你。”

“老爷请问。”

“我问你，洛青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轻柳睁大了眼睛，不知苏修为何要问她这个，更猜不出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紧张，我亦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轻柳点点头，轻声道：“那日，是二夫人让她身旁伺候的梅香来找奴婢的。二夫人说自己身子不适，府里又只有奴婢一个是生养过孩子的，叫奴婢过去问问。”

“你就这么去了？我听府里的人说，洛青时常欺负你。”

“老爷别听那些下人胡乱嚼舌根，二夫人只是脾气急了些。”

“你不用替她说话，你是跟着珺瑶来的，她则是我自己带回来的，她心性如何我心里是知道的。”

“那也是因为二夫人太过在意老爷了。”

“她若真的在意我，就不会在府里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就该像你一样安安生生的叫我安心。我是武将，不是文官，我若出门，生死难料。”

“老爷！”轻柳一急，直接将手按在了苏修的唇上。

苏修愣住了，轻柳也愣住了，待回过神来，赶紧将手撤了回去。

“老爷，奴婢——”苏修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不顾轻柳的抗拒与挣扎将她抱在了怀里。

“别动，我只抱一抱你。”

轻柳心跳如鼓，苏修听见了，觉得意外。多少年了，他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竟还如第一次那般紧张，且见到他时，仍会露出那种只有小姑娘才会有的慌张与青涩。轻柳，与珺瑶其实是有些相似的，主仆两个，相处久了，很多地方都会相似。

苏修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方才的心动是因为轻柳种种青涩的表现，还是因为她身上那些与珺瑶相似的地方。

“老爷，二夫人的事情，老爷还要听吗？”

“你讲吧，我听着呢。”

“老爷抱着奴婢，让奴婢如何去讲？”

“是抱得太紧吗？”苏修问的平常，轻柳却已经窘迫到整张脸都红了。

她虽是苏家的四姨娘，可除了苏修酒醉那次，她与苏修之间并无多少亲密。偶尔夜宿，也只是躺着，说些与她家小姐珺瑶有关的那些往事。她从未想过，也不敢设想她还会有被苏修这么抱着的时候。

“说吧，怎么不说了？”苏修低头，下巴撞在轻柳的前额上，他才发现怀中这个女人有着极好的皮肤。肌肤胜雪，大概说得就是他怀里的轻柳。

“二夫人说她腹痛，时不时的那种，问奴婢当初怀着锦绣的时候有没有一样的症状。事过多年，奴婢也记不得了，就如实回了。没曾想，二夫人竟误会了奴婢，以为奴婢是不愿意告知，故意隐瞒，怒气之下竟忘了自个儿还有身孕，想要用脚踹奴婢。也怪奴婢不争气，竟没挨住，跌倒在地。二夫人没站稳，跟着摔了下来，刚好肚子着地，一下子就见了红。奴婢慌了，赶紧让梅香梅景去请老夫人和大夫，这后来的事情，老爷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奴婢为此，一直心有不安。那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能出生了。”

“不是你的错，是洛青自己考虑不周。你又不是大夫，她寻你问什么。”苏修握着轻柳的手坐下：“你也不用将这件事搁在心里，孩子没了，只能说是我与他之间没有父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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