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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奴婢只是觉得可惜，那终究是老爷的孩子。”轻柳大了胆子，微红着脸靠在苏修肩头，但只是轻轻触碰的那种：“老爷该去看看二夫人的，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又是日夜期盼着。谁曾想……落子之痛，痛彻心扉，老爷应去陪她的。”

“落子之痛？”苏修轻笑，“也是时候让她自己痛一痛了，只有自己痛过了，知道那股滋味儿，也才能明白自己当初做下的事情有多阴毒。”

“老爷说的是当年小姐的那件事？那件事，不是与二夫人无关吗？”

“无关？”苏修先将轻柳扶起，“谁说与她无关的？当日在房中伺候的稳婆将她的容貌看的是真真的，只是她百般抵赖，稳婆又拿不出另外的证据来才叫她蒙混过关。她说稳婆是冤枉她，可这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这么多人，稳婆为何不去冤枉别人，偏偏指认是她！这稳婆非韩家人，又不是你与珺瑶的亲信，与她更无半点仇怨，半点瓜葛，人家好端端的为何要冤枉她。”

“二夫人那时年轻，心思又在老爷身上，难免做出些不计后果的，出格的事情。”

“你倒是善良，可你忘了珺瑶是怎么死的？”

“奴婢没有忘，也不敢忘，只是奴婢知晓小姐的为人，她在病重时都不曾抱怨过二夫人一句，亦不曾想过去调查这件事的真相。小姐总说，生死祸福都是命里带着的，她已经那样了，又何必去追究别人，惹得大家伙儿都不高兴，都不痛快。”

见苏修不语，轻柳又道，“奴婢自打懂事就是跟在小姐身旁的，耳濡目染的，也就学了几分小姐平日里处事的模样。奴婢想着，若小姐还在，她也一定不希望老爷还记挂着这些事情。老爷，无论二夫人曾经做过什么，她腹中失去的那个孩子终究还是老爷的呀。”

苏修拍拍轻柳的手，起身，出去了。

轻柳看着，亦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夫人，老爷怎么走了？”九儿掀帘子进屋，面带不解的问：“老爷刚刚不是还跟夫人好好的。”

“老爷去看二夫人了。”

“看二夫人？”九儿有些惊诧：“好端端的，老爷怎么想起去看二夫人了，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夫人，是不是你让老爷去的。老夫人身边那位七喜姐姐特意来交代，说让夫人在老爷跟前尽尽心，趁着夫人还年轻，再帮苏家添个一儿半女的。这好不容易老爷连着几日都到了咱们院里，你怎么还把老爷往别处送。送到三夫人院子里也就罢了，偏偏是二夫人。你忘了那个二夫人往常都是怎么欺负你，欺负咱家小姐的吗？”

“没忘。”轻柳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

“奴婢瞧着夫人不光是忘了，还忘得干干净净的。那二夫人是惯于使唤狐媚手段的，夫人瞧着吧，老爷这一去铁定回不来了。”

“老爷会不会回来，我心里没数，但我知道，二夫人在苏家待不下去了。”轻柳拿起尚未绣完的样子，坐到窗前，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她害了我家小姐，又几次三番的想要谋害月儿，我心里都记着呢。从前，府里有太太，她又有老爷护着，我就算生了那个心思，也做不了什么。如今，连老太太都容不得她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夫人终于知道还击了。”九儿松了口气：“二小姐也越来越大了，夫人是得好好替二小姐谋划谋划。这夫人，若是没了二夫人，那就只剩下夫人了。要是夫人肚子争气，再给老爷添个小公子，那夫人可就是咱们苏府正儿八经的夫人了。”

“胡说什么！”轻柳瞪了九儿一眼：“苏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韩珺瑶，是我家小姐。”

“可她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小姐是不在了，可我还活着，我轻柳还活着。只要我轻柳还待在苏家，苏家的夫人就只能是韩珺瑶。”

“夫人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总得为锦绣小姐想想吧。”

“老夫人不会薄待锦绣的，月儿也不会苛责她这个妹妹，但凡她规规矩矩，安安生生的长大，日后必然也能寻个好婆家。有苏家在，有月儿在，纵然她只是个庶女，旁人也不敢将她看轻了。”轻柳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儿，眸光严苛的对着九儿：“你虽不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却也是我自个儿选出来的。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也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九儿，有句话，我想与你说明白了。不管是苏家，还是我们院子里，还是你自个儿的心里，你唯一要记挂的就只有月儿，只有月儿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小姐，明白吗？”

“不明白，明明锦绣小姐才是夫人亲生的。”

“不明白不要紧，你只需要记得，你若真想我的锦绣好，你就要做到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话。”

“夫人！”九儿执拗地跺了下脚。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轻柳抬眼看着窗外：“月儿她不仅是苏家的嫡长女，还是韩家的心头肉，亦是与上官家有所牵扯的人。苏、韩、上官，你可知这三家意味着什么？人人都知顾行云天下无双，却不知，顾行云背后只有一个顾家。”

“夫人说的话，九儿还是听不懂。”

“听不懂是好事儿，下去吧，别忘了我刚刚与你说的那些话。你若是做不到，我也不难为你，我会尽早帮你寻个人家将你打发出去。”

九儿心里一慌，忙道：“九儿记住了，夫人千万别把九儿送出去，九儿还不想嫁人呢。”

苏锦夏不过睡了个午觉，醒来就听碧云说二夫人被送出去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她竟是因为惹怒了苏修，也就是她那个名义上的爹。

“二姨娘一向谨慎，尤其是在爹的面前，更是曲意逢迎，半点儿不招人嫌的，怎么会将爹爹惹怒，将她直接从苏府给发落出去。”

“听说是在老爷跟前说了老夫人与四夫人的不是，且还当着老爷的面用她那个刚刚落掉的孩子诅咒老夫人和四夫人。她往常嚣张也就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管一管自己的嘴巴，收一收自己的性子。她若只是装可怜，老爷兴许还会心软，还会顾念几分往日的情分，可她恶毒的诅咒老夫人，诅咒四夫人，老爷性子再宽厚都是没办法忍的。”

见苏锦夏不语，碧云又说了句：“听说，老爷是打四夫人院子里出去的，许是四夫人劝着老爷去看的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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